礼部尚书孤掌难鸣之下,只能对礼部侍郎使了一个眼色。礼部侍郎自然是以礼部尚书为首,赶忙上前道:“此话差异,今科一甲中除了林锦玉外,另二人一个是参加了四届会试,已年过四旬,另一个也是参加了三届会试,难不成真要弃林锦玉而选他人?还是张大人与李大人认为另二位更有高才?”吏部尚书一下憋红了脸,好你个礼部侍郎,你都说了这二人一个参加了四届,一个参加了三届,比起林锦玉解元、会元的出身,哪里敢称一声高才。依着宣辰帝的心思,自然是想钦点林锦玉为状元,只是他知道若是他直接点林锦玉为状元的话定是因他的年龄而起争议,倒不若把这个问题先推出去,等这些大臣吵够了,他在下定论。“都说完了?林锦玉之才在朕看来却属难得,虽然现在年纪尚小,历练一番定然不会让众位大臣失望。”宣辰帝淡淡的开了口,这话却是说起吏部尚书来听的。宣辰帝都开口了,吏部尚书在想分辨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宣辰帝拿起朱红笔在林锦玉的名字上写下了一个一字。第二日,皇榜贴出。唱喜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高喊着状元、榜眼、探花的名讳。林如海破天荒的没有在书房里看书,摆出一副极淡然的模样来,而是一早就在花厅候着,手边的茶不知已经续过了几杯。林锦玉端起手边的茶盏,借由饮茶的动作挡住自己唇边的笑意,话说这么十来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父亲如此紧张。林如海清咳一声,觉得坐立难安,便是他当年殿试后也不曾有过这般焦心之感,只是碍于身份,林如海自然不能做出有失风度的举动来,虽然他很想让小厮出去打听一下情况。时间缓缓流逝,在林如海已经做好了失望的准备时,外院的小厮飞快的跑了进来,一脸的喜色,口中磕磕巴巴的嚷道:“老……老爷……报喜的人来了,大爷中了状元。”林如海飞快的起身,嘴角一咧,忙又收敛了情绪,免得让自己失了往日的风度,之后又看向林锦玉,见他仅是微笑以对,不由点了点头,又叮嘱道:“万万不可失仪。”林锦玉自然称是,面上虽是不露声色,可心里却也是掩不住的喜色,虽说状元每三年出一个,可三元及第却堪称少有,尤其是他这般年龄,这让他如何能不激动。
前来唱喜的礼部之人自然是对着林如海狂赞了林锦玉一番,一来林锦玉确实是有才华,二来林如海圣宠在身,林锦玉的前途自然是不可小视,嘴边上的话,他又何乐而不为说上一番呢!没准日后他与林锦玉还分属同僚呢!提前打好关系自然是不会有错的。唱喜的人走后,林如海当即命人准备,开了小祠堂,让林锦玉祭拜。按说林锦玉中了状元,这是大喜事,理应回老家祭祖,可眼下林如海却是离不了京城,只能在自家府里建的小祠堂让林锦玉告慰一番。林锦玉中了状元,贾府第一时间就得了消息,贾政倒是极为这个外甥感到高兴,小小年纪便如此有出息,当真是林妹婿教导出来的,在一想自家的宝玉,不禁来了一肚子的气,明明比锦玉还要大,竟连人家一半及不上,还整日在内宅痴缠,当真是不可教也。“老太太,天大的喜事,锦玉这孩子当真是极有出息,中了状元不说,竟是少有的三元及第。”贾政一脸喜色的说道,倒是为有这么个外甥感到脸上有光。贾母先是一愣,随即也是大喜,连连问道:“当真?可是林府来的信?”贾政摇了摇头:“倒不是,是小厮传来的消息,林府如今定是极忙,想来还没有来得及把这天大的好消息传给咱们。”贾母点了点头,心里却不是这般想,想宁国府的事林府便不曾来个主子,只打发了一个管家来,虽说锦玉会试在即,是应该避讳一些,可到底是与贾家一脉淡了,若是敏儿在世的话,哪里会是这般光景,如今锦玉高中状元,林府没有打发人来报喜,倒不像是老二说的那般轻松。贾母眼一沉,立马道:“让人备下礼物,比上一次的在重上三分,另外让人去周家打探一下,看林家有没有派人去那报喜。”贾母当机立断,定然不允许林府与荣国府生分了,现在的荣国府是何等光景她不是不清楚,只是实在没有一个能撑得起门户的,她只把希望寄托在宝玉的身上,可宝玉到底是需要一个能扶持着他走完这一路的兄弟,锦玉便是最好的人选。贾政愣了一下,倒是不大明白贾母的意思,只是他一贯孝顺,自然是不会忤逆贾母的意思,当下就让小厮出去打探。贾政走后,贾母让鸳鸯从她的柜子里拿出一香木匣子,看着这雕琢的精美的匣子,贾母一叹:“到底是生分了,他们不念着荣国府这门亲事,我却是不能,明天让人给黛玉与锦玉下帖子,若是他们没时间,只管说让他们得空了来我把这他们母亲的旧物取回,只当是个想念。”说着,贾母红了眼睛,若不是必不得以,她也不会作此决定。“老祖宗多想了不是,表少爷定然不会与您生分的,想着往日里表少爷忙与课业不得空过来,可东西哪一次也没有落过,想来这一次定然是如二老爷所说,林府这正是忙的时候,不得闲罢了。”鸳鸯轻声劝道,不愿意贾母想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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