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阳挑起眸子看了君瑟一眼,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四皇兄今儿可是欺瞒了颍阳,我听舅公说皇兄与林御史交情颇深呢!”君瑟一点也不意外颍阳会让人调查锦玉的事情,若是她表现的无动于衷,才真真是不符合她的性子。“三皇妹既是知晓,还何苦要说出来呢!”君瑟轻笑一声,摇开了手中的扇子,一派潇洒的姿态。颍阳勾唇嘴角,似笑非笑的瞧着君瑟:“不过是想看看我与林御史谁在皇兄的心中重要罢了,不想皇妹竟比不得林御史。”君瑟扬唇轻笑,心下却不耐烦颍阳的试探,只哼声道:“皇妹想说的就是这些?若是没有旁的事情,皇兄就不奉陪了。”颍阳轻咬着下唇,沉默了片刻,知晓自己根本就没有与皇兄谈条件的本钱,只能叹声道:“颍阳不管皇兄与林御史是何关系,只盼皇兄给颍阳一条生路,让颍阳体体面面的做林家夫人。”她这位四皇兄的性子她自是知晓,看着似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可骨子里却是霸道至极,也极有野心,自打知晓父皇要把许配给林锦玉后,她让外祖父调查了林锦玉的日常往来,得知他与四皇兄关系极为亲密,她隐隐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今日在皇祖母那里瞧见四皇兄看向自己的神色,那种刺骨的冷,她便猜到了林锦玉与四皇兄的关系怕是匪浅,如今自己已是这般年纪,自是不能在耽误下去,林锦玉却是一个极好的人选,不管是对于自己还是母后来说,自己最初看好的正是他与四皇兄的关系,只是如今,怕是打错了算盘,四皇兄不见得是一个容人的,若是因为此事对自己生了嫌隙,怕是得不偿失。君瑟一听这话却是笑了起来,凤眸微微一眯,淡淡的看着颍阳,淡声笑道:“皇妹是个聪明人,自然是能安安稳稳的做林家夫人。”“能得皇兄一句称赞,颍阳当真惭愧至极。”颍阳摇头苦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君瑟的神情,见他已无最初的冷意,悬起的心却是松了松,扬唇一笑道:“虽说皇妹性子不好,可也知嫁人后自当以夫家为重,不敢干涉夫婿的事情,打理好内宅才是颍阳应做的事情。”这话,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君瑟,婚后她不会干涉林锦玉与他的往来。颍阳话一出口,便惹得君瑟哈哈大笑,待笑声停止,君瑟颇有深意的瞧着颍阳,点头赞道:“怪不得父皇如此喜爱三皇妹,你却是有这个资本。”说罢,君瑟勾起了薄唇,漫不经心的说道:“找个时间让陈旭来我府里一趟,隐离那还缺个副手。”“颍阳替旭表兄谢过三皇兄的提拔之恩了。”颍阳微微一笑,明白这是四皇兄的投桃报李,以自己的知趣换得表兄的前程,也换得陈家的一个机会。林锦玉自从烨王府便去往‘糯香坊’买了林黛玉素日里喜欢吃的点心,然后才回了府。
去书房跟林如海请了安,林锦玉便提着点心朝林黛玉的院子走去,刚一进迈进院子,大丫鬟步月就迎了出来,朝林锦玉一福身,口中道:“大爷可算是来了,姑娘让我去您呢!”“有什么事不成?”林锦玉把糕点提给步月,略带笑意的问道。步月欲言又止的看了林锦玉一眼,低声道:“姑娘听了一些闲话,正好生闷气呢!”“闲话?”林锦玉微蹙着长眉,看向步月,笑意淡了下来:“知道是闲话,还让姑娘听了去,你是怎么当差的。”说着,林锦玉也不等步月回话,径直的挑起帘子走了进去。林黛玉一瞧见林锦玉就背过了身,红艳的小嘴微微嘟起,琉璃似的眸子却悄悄的探向林锦玉。林锦玉笑了起来,走到林黛玉的身边坐下,笑意盈盈的问道:“怎么,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惹你不高兴了不成,说与我听听,明儿让人打发了。”说罢,林锦玉清冷的目光扫向屋内的众人。林锦玉轻哼一声,睨了林锦玉一眼,秀眉微微一蹙:“我听说现在外面都在传荣国府与咱们府里的事情,这……可是你做的?”林锦玉扬唇一笑,倒也没有否认,只笑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把这事说与你听的。”“你甭管是哪个,我只道父亲因为这事责怪你了,要我说,你也太不胡闹了一些,竟让人编排了戏本子,生怕别人不晓得这是出自你的手笔不成。”按照往日里林黛玉的心性,她决计不会如此与林锦玉说话,虽说是龙凤胎,可到底林锦玉是兄长,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只是今日,她却是真真的恼了,她便是闺中女儿,也晓得为官者的名声是多少的重要,这事旁的人知晓了,心里指不定会如何编排兄长呢!实在是太过莽撞了。林锦玉轻笑着,嘴角微扬,不以为意的开口道:“知晓又能如何,贾府想毁我清誉,我便是毁了他满门清誉。”“你就不怕落得一个寡情的印象?”林黛玉着了急,只恨自己是闺阁女儿,帮不得兄长任何的忙。林锦玉放声大笑,而后眯起了眸子:“在朝中为官者哪个敢说自己是个心善之人,贾府如此欺我,我若是不还以颜色,只会落得一个软弱的名声,再者,有些事虽是皆心知肚明,可人人都要那张遮羞布,哪里会摆在明面上来说,更何况那些百姓又知晓什么,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我前些日子还亲自去酒楼听了这出戏,可人人不还赞我君子之风,气度不凡,乃学子的楷模。”说罢,林锦玉冷冷一笑,这世间人便是如此的随俗浮沉,是好还是坏,不过是在于一张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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