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又安看了画后,道:“这画画的不错,见之不俗,寓意也好,只是不年不节的,送了这个来。”司棋喜道:“你不知,这正是她有心呢。”注1:常见天官赐福图样式 水晶头面(1)过了两月有余,这一日薛蟠前来店铺找柳湘莲,只见他眼眶发肿,明显是被人揍了,尤杉纳闷着,堂堂薛大公子,除了柳湘莲,谁敢把他弄成乌眼青。尤杉道:“薛兄弟,别来无恙啊。”薛蟠讪讪笑道:“无恙…无恙。”尤杉道:“薛兄弟是来找柳二爷的吧,你柳二哥去石艺坊结账去了,一会儿便回来,你且先坐着,我让司棋给你倒杯茶来。”薛蟠道:“三姑娘不必忙,柳二哥若是在石艺坊,我找他去便是。”说着就要往外走。可巧,此时柳湘莲正好回来了,薛蟠一见柳湘莲,直扑上去抱住,嘴里喊着:“兄弟可想死我了。”柳湘莲:“……”只见薛蟠话有哭腔,柳湘莲恐街上人看到,就带着薛蟠进了屋内。那薛蟠足足和柳湘莲在三楼聊了三个时辰,直到店铺关门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此时账房下班,尤杉送走了司棋和潘又安厚上了楼,见柳湘莲正在擦拭自己的佩剑,桌上两只茶杯,一碟腌脯。她后手将门关上,然后坐到柳湘莲对面,托着腮看着他。柳湘莲见她如此,笑了一下,道:“你想问什么,问吧。”尤杉道:“我也不是非要问什么,这毕竟是你兄弟的隐私,你觉得不方便的地方可以不对我说。”柳湘莲笑道:“我知道其实你并不关心薛蟠怎么样,你是想问,香菱怎么样对吧。”尤杉笑道:“咱们一起这么久了,你这么了解我也不算稀奇。”
柳湘莲哧笑一声,将剑收了起来,拿出一新杯子斟上一满杯递给尤杉,开始把薛蟠家中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尤杉。自打迎春事毕之后,薛家的新奶奶夏金桂便进了门,新婚燕尔,好不浓情蜜意。两人腻了两月有余,薛蟠虽心中喜爱,只是有一点不甚满意,原来那因夏金桂自小父亲去世的早,又无同胞弟兄,母亲娇养溺爱,不啻珍宝,凡女儿一举一动,彼母皆百依百随,因此未免娇养太过。注1那夏金桂长得如花似玉,薛蟠又心疼她自小没了父亲,将生平所有的谦让都给了她。夏金桂见薛蟠事事让着她,越发得意起来,开始步步试探。一月之中,二人气概还都相平,至两月之后,便觉薛蟠的气概渐次低矮了下去。注2那薛蟠自小也是蛮横惯了的,一来二去,心里难免不舒服。若说气焰矮了下去倒还罢了,自己娶得老婆,自己受着。只是这期间发生的一桩事,自此薛家再无太平可言。那夏金桂陪嫁过来的丫头中,有一名为宝蟾者长得颇有几分姿色,薛蟠本就是个“得陇望蜀”的,欲意将她收了,他将此事与夏金桂说了,不成想夏金桂于此事并不介意,薛蟠得了意,看准时机刚要和宝蟾行亲事,被香菱打断,自此对香菱有了怨心。宝蟾与薛蟠好了些时日,便将香菱的屋子予了他二人行事,那香菱心中难免有气,又不敢管治薛蟠,只得拿夏金桂做法儿,在房里扎了纸人来,上面写着金桂的年庚八字,弄得夏金桂心疼难忍四肢无力。薛蟠打了香菱一顿,被薛姨妈呵住,骂了他一顿,夏金桂在一旁拱火,薛姨妈听不得她在此叫嚣,想着将香菱卖了了事,只是香菱苦苦哀求不愿出去,薛宝钗便将她收进自己屋内,让香菱再不到薛蟠夏金桂眼前,倒也干净了事。薛蟠原本以为此事到此也便了了,不成想宝蟾何薛蟠好了以后,渐渐不把夏金桂放在眼里,夏金桂本就是个无事且要生事的,两人在家中大撒泼性,拾头打滚,寻死觅活,昼则刀剪,夜则绳索,无所不闹。薛蟠此时一身难以两顾,惟徘徊观望于二者之间,十分闹的无法,便出门躲在外厢。注3薛姨妈母女管不起她们,索性不理。如今,薛家这位新奶奶整日斗牌掷骰子,稍有不顺心就肆意喊骂,把薛家闹了个天翻地覆。如今薛蟠一想起家中这位夏奶奶便头疼欲裂,故今日特寻他柳二哥来宽慰。尤杉听罢一声冷笑,道:“你信这薛蟠说的,香菱故意坏他和那丫鬟的事?扎小人害夏金桂?”柳湘莲笑道:“我就说,你只关心香菱的事,我和你说了这一大堆他家里的事,你只记住了香菱的部分。”尤杉道:“全员恶人,只有香菱是苦命的,我自是只关心她。那都是薛蟠一面之词,怎能当真。”柳湘莲道:“我和香菱没说过话,不过看着温柔和顺,不像个拈酸掐醋之辈。他薛家一直好好地,自从夏金桂来了之后就闹翻天,后来香菱病了,去了薛姑娘那里,薛家依旧不消停,这原由还是在这位新奶奶身上。”尤杉道:“香菱病了……她如今怎么样了。”柳湘莲道:“现住在薛大姑娘屋里,夏金桂在薛家作天作地,独不敢进薛大姑娘的院子,香菱在那边倒也清净,也有丫鬟伺候,但请了大夫问诊吃药亦不见效。”尤杉道:“当日,我与她说过,新奶奶来,恐怕就没有你好日子过了,可惜她不听,如今到了这般地步,再住下去,就怕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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