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观察着我的反应,看我默认不语,轻声说“小骗子。”
这天晚上赫洋问他能不能在我家睡,我踢了他一脚,说他家就在对面,睡我家干嘛??
他屁颠屁颠跟上了床,我本想弹他一个脑瓜蹦,“啪!”衣服的摩擦间起了个响。明明只是触到毛衣起了静电,他的反应却异常大,下意识甩开了我,这让我有点受伤。
但看见他瞬间发白的脸色,我感到有点奇怪。就好像…很害怕似的,好奇地问他“你怎么了?”
“啊…对不起,元元,我,”我竟然看到他额前起了薄薄一层冷汗。我脱下了毛衣,换上不容易起静电的睡衣,问他怎么了?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他却隐忍着,只是指尖微颤透出他的不自然,让我不要告诉别人。我心想,我也没有能告诉的人了吧!
“赫洋,我希望你不要再有隐瞒我的事。我怕发现后这辈子都不能再相信你了。”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闪烁双眸在别人面前总能谈笑风生,却很少对我有所隐瞒。
“我怕你会…对我失望。”他用力地抱着我,想要把我挤进身体。毛绒绒的头枕在我肩膀,耳边传来他低沉的气音,让我耳朵有些酥痒。
我对他说,“你现在告诉我还来得及,我会尽量不让自己对你失望,但如果以后被我发现,我就没法保证了。”
赫洋似乎很开心我对他提到“以后”两字,他干脆躺在我怀里,把头枕在我靠近肚子的大腿上,说他不想对我提起的那件事。
“我之前说了,我们的关系被发现的那个暑假。我被他们关在房间,第一次去找你时,打破了窗户跳下去…动静这么大,他们很快就发现了。”
“嗯,我知道。”我抚摸他的耳朵,试图安抚他不安的情绪。
“其实…在这之前,他们以为我是被你勾引的,还觉得给我反省的时间,就能让我能改好。但发现我宁可打破玻璃从二楼跳下去逃走只为了找你,他们非常失望,特别是我爸。”
“他认为我根子里就是个变态,大发雷霆地找了有名的医生过来给我治病。那医生跟他说,乱伦、同性恋不是病没法治的。我爸就私下找人联系了一个‘矫正机构’。安排不知道情况的官兵押送我进去。”
我眉头一皱,问他,什么是“矫正机构”?
他露出和之前不同的神色,似乎逼迫自己回忆起来,说“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机构,是监狱,不,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那里分成了两片区域,分别关着男人女人。有些是同性恋,或者,喜欢上了自己不该喜欢上的人。”
“一开始,他们还会温和地对待我们,只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对食物的喜好、社会问题的看法之类的。偶尔会安排两边的男女见面,称为‘交流会‘。结束后会问你和对方见面的想法,感受。”
“可后来他们甚至安排我们和陌生女人在同一个房间,把它称之为‘自然同疗‘…并且全程摄像。我眼看着一个关系不错的哥们因为拒绝接受这种行为,被他们第一个拖出去进行‘矫正‘。回来之后…”
“我看到他被人抬回了病房。他控制不住地分泌口水,好像失去了思考…也站不太起来。那天,机构没有再逼迫我们进行‘自然同疗‘。因为需要让我们看到他的反应,杀鸡儆猴。”
“过了几天,他们再次提出了‘自然同疗‘。我猜爸妈并不知道这里具体的治疗方式,也许他们知道后就不会让我留在这。所以我申请和家人联系。”
“他们也没有拒绝,院长还亲自给我妈打了电话,笑眯眯地递给了我。我不再掩饰,当着院长的面直接告诉我妈发生了什么,快把我接回去。”
“我妈只说,‘乖乖,你改好了吗?‘”
“我…当时,对我妈的信任居然在那一刻全部崩塌了。我平静地告诉她,‘没有,改不好…改不好了。‘”
“她沉默了一会,我听见我爸在旁边谈了口气,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心疼地抱住赫洋的头,想把嘴凑过去给他冰冷的唇一点温度。但当我看向扭过头的他时,我发现他竟然在无声地流泪。
他不愿被我看到狼狈的样子,背对着我枕在腿上。看着赫洋的眼角流出一点眼泪,顺着脸颊滴落我腿上。我竟感到比自己被母亲伤害时还要心痛。
我胡乱地亲吻在他脸上,说着“过去了,过去了喔……”那时的赫洋也才刚满18岁,在童年曾不记事的年龄被父亲伤害无视时,也只能让他对人性有着懵懂的害怕。
而我有了慢慢以后,更无法理解母亲为何能对我们如此狠心。
“你会不会对我失望?那时我还没经过训练,无法反抗…我觉得那时的自己太无能了,好丢人。”他还是不愿看我,只放任一小颗一小颗眼泪无声地打湿我。
我给他擦掉眼泪,去亲他羞红的耳朵,看着他说,“不会呀。我只知道,你很想跟我在一起,对吗?”
“嗯…我爱你,姜元。”
他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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