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是医院独特的味道。他记得自己手上触目惊心的血,于是试图抬起双手,可浑身就像泄了气的气球,提不起一点力气,他努力了好几番,最终只有手指头动了动。
别是瘫了,他不信邪,咬着牙使力。
还是失败。
“你醒了?”一颗戴着护士帽的脑袋出现在他上方,徐越激动极了,那可不是普通的护士帽,那是地球才有的款式,他把眼睛眨得跟排风扇似的,用来回答那句问。
“你别急,你身上的伤没什么大事,只是失血过多,过个一两周就可以下床了,只是你的腿本来没好,这次又受了伤,可能得多养几天。”
多养两个月都没事,徐越眼睛眨得更欢了。
护士见他没事,跟他又说了些话,就走了。
徐越直到晚上才能操控自己的身体,他干的第一件事就去打开电视,收听新闻联播。
熟悉的主持人,熟悉的领导人令他倍感亲切,而2023年7月22日的日期又让他诧异。
他在那个世界度过了两年多,地球才过去了两个多月吗?
那他岂不是突然老了两岁?
徐越掀开自己的衣服,没办法低头,只能用手摸向腹部肚脐右侧,那里,有一条妊娠纹,他屏息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触碰,感受到那条些微凹凸的痕迹还在,徐越双眼放空,目无焦距地望着前方,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高兴的是他回来了,可心头又空落落的,他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的,现在没有了。
15
徐越的伤好得比原本预计的快得多,他的主治医生都惊讶于他的恢复速度,只有徐越在担心,穿越之前,他的身体也很好,但没有好到令人诧异的程度。那个世界除了给他留下两道纹路及一段只有自己知道的记忆,或许还留下了一些潜藏的东西。
这令他很不安。
他做了非常细致的检查,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没有多出什么器官,那个曾经孕育过徐归的生殖腔不知所踪。
徐越在一周后出院,他不是s市的人,休假前也没有来过这里。
回h市的飞机上,徐越梦到了徐归。
徐越非常清楚这是在梦里,因为徐归在陆寻舟的卧室,甚至小床就搭在陆寻舟旁边。徐越走过去,轻轻地蹲在小床旁边,徐归看见了他,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刚哭过,徐越竟然觉得自己从里面看出了委屈。
愧疚感袭上徐越心头。
已经快两个月没有好好地看徐归了,他伸出食指,像以前一样逗他,徐归眼珠子跟着手指滴溜溜地转,徐越笑了笑,叫他:“徐归,你现在还叫徐归吗?”
徐越本来还想说陆寻舟不会就给你改姓吧,默念一遍,陆归,陆龟,得,全部改了吧。
梦里的徐归似乎也在长身体,比原来长了一截,徐越想要伸手抱一抱他,却被一阵颠簸惊醒。
落地了。
徐越摘下眼罩,被打断的梦更容易记得,徐越还在恍惚中,魂不附体似的,空姐过来提醒他,他会第一个下飞机,因为坐着轮椅。
其实已经不需要轮椅,但是拄拐实在太滑稽,徐越深呼吸一口气,才感觉回神,朝着空姐点点头谢过,看向窗外,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徐越没有回家,出机场直接去了墓地。
穿越前,他刚失去了这个世界最亲的人。
墓地有台阶,徐越换了拐杖,走到的时候已经一身汗,他坐在墓碑前面揪旁边的草,揪一根看一眼墓碑上的人,直到面前一片被他薅秃了。
“外婆,好久了。”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以往外婆还在的时候大都是她问一句他答一句,偶尔说说趣事。两年多时间,如果有一个人可以倾诉,那么那个人就在自己面前,她大概会毫不怀疑地握着他的手一边揉一边心疼地跟他说话。
徐越第一次觉得委屈,他在那一个世界格格不入,回到自己的世界仿佛也因为离奇的经历而与众不同,这样的不同又无人知晓。
徐越坐了很久,直到他觉得自己再坐下去就要中暑才离开,他什么都没说,他本是无神论者,可现在不是了,如果外婆能够听到呢?他不想爱他的人为他感到难过。
阔别近三个月的房子再次迎回它的主人,徐越不管沙发上的灰尘,把自己扔在上面,长舒了一口气。
真爽,回家的感觉真爽。
他迅速地打开电脑,查看邮件。
最新一封是一个多月前,他的上司通知他他被开了。
徐越算了算自己的存款,还能躺好几年,无所谓地叉掉邮件,打开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
所有的邮件都完毕,明明都是近三个月的,可是徐越总有一种很久了的感觉,他不想去回复,刚回家的兴奋跟激动平复下去,他突然不知道要干什么,茫然无措。
离开太久,却又不久,时间带给他的错乱感一时无法调整过来,他双手盖住自己的脸,好一会儿才放开,然后拿出手机拨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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