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好似窥伺珍宝被发现的贼子,正木木的等待着审判。
男子五官线条分明,平日里似明星的眼神,此刻涣散无神,完全没了自信。
深色的发丝被一根发带归拢于头顶,匆忙扎成的高马尾都显得耷拉着。
行商之人都习惯含笑迎人,本来天生微微上翘的嘴唇,此时也紧紧抿着,有些绝望肃穆。
梁虞作为第一山庄主园的大管事,在世女居住的东院外街有着专属的管事房。
以前从未有外人进来,侍从们也不敢贸然闯进大管事的房间。他把字画藏于茶室里侧,其实很隐蔽,也方便他随时拿出来观摩回味。
谁也不知道这位世女换了芯,不按常理出牌,也不在乎屈尊降贵。她谈事不传人到主院问话,就这么溜溜哒哒地亲自闯入了管事房。
而自己身为庄园管事,却私画主家画像,又行诗放荡,冒犯世女威仪,属实为大忌。
想到这,梁虞本就如霜的面庞更加苍白,血色尽失。他眼含绝望闭了闭眼,终于扑通一声,俯身跪下。
“属下行为无状,冒犯了大人,请大人降罪。”
卓妙海被突如其来的请罪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梁虞也太守规矩了一点。可要说遵守规矩,也不是,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闷骚吧!
只见男子伏身跪下,头颅深埋地面,深蓝色的管事服裁剪合身,被拉扯着紧绷在身上,勾勒出肌肉。黑色腰封缠绕着劲腰,看似禁欲,却让人更有破坏欲。
她本意并不愿降罪,男女之欲,人之常情。可看到眼前的画面,卓妙海就想逗一逗他。
”任凭发落吗?“女子嗓音冷漠,仿佛不含一丝情感。
”是”,梁虞不再挣扎,一副任其发落的模样。
“那你把平日对我画像做的事,当着我的面做一遍。我再看看要定什么罪。”
卓妙海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又补充了一句:“就像我今天进门之前的那样”,不给男子任何逃避的机会。
要问她是怎么猜到的,还要回到这个画像。画像的摆放位置正对着屋内的床榻,而用于匆忙盖画的绢布,也和床上的另一条枕巾别无二样。
假如她今日听到的自渎有实在的性幻想,他必定是午休时坐于床榻,面朝画像。
空气瞬间凝滞,梁虞终于彻底明白了。
原来世女早就察觉到了他私下更为放浪的行为,只是没有点出。没想到又撞见了他私自写诗作画,这才一并抖落出来。
梁虞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既愧疚于辜负了世女的包容与看重,又惶恐于事态已远超出了设想。
他以为大人会直接将他贬职或赶出卓府,没想到这让他又羞涩又无措。
男子指尖颤抖,摸上了自己衣袍上的领扣,低眉咬牙,一心只想赎罪,随即一颗一颗的解开了盘扣。
雕花窗棂外的日光轻轻摇曳,映照着墙壁上的暗影。光晕倾洒在女子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银纱。
身着深蓝管事长袍、束发规整的梁虞站在屋子中央。他平日里总是严守规矩,此刻却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
男子瞥见往日深藏心底的世女,此时正目光灼灼看着他,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梁虞神色复杂地面对着心爱的女子,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不愿让她失望。
面对着世女的要求,男子一点点解开领扣,静谧肃穆的茶室逐渐侵染上了暧昧的气息。
每解开一颗,都经历了一场内心的挣扎。外袍随之敞开,内里洁白的中衣逐渐袒露。
于云国男德而言,男子在不是妻主的女人面前显露中衣是大忌,更是违背礼教。
梁虞眼神游离,不敢看向世女。那白皙的脖颈微微泛红,喉结上下滚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慌乱,竭力压抑着急促的呼吸。
梁虞仅着一袭白衣,在烛光的映照下,身影显得越发修长和迷人。
他深吸一口气,右手颤抖着伸向束发的发带,轻轻一扯,如瀑的黑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他一侧微红的脸颊。
那平日一丝不苟的发髻散开,几缕发丝垂落在他的脸颊旁。男子线条分明的下颌紧绷,嘴唇也不自觉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长袍滑落在地,他又开始解中衣的系带,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犹豫。中衣的侧襟散开,可以窥见男子胸膛略微的起伏,还强装出一副从容的样子。
当最后一件中衣渐渐从他的肩头滑落,他下意识地用手臂遮挡住关键部位,那模样既让人心疼,又透着一种别样的诱惑。
此时,他的耳朵都已红透,却仍强撑着,不肯在女子面前露出太多的慌乱。
尽管内心羞涩无措到了极点,但他依旧挺直了脊背,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
可惜男子高挺的鼻梁上渗出的细密汗珠、轻颤的身躯和涨红的耳尖,统统出卖了他。
周遭空气仿佛也因这紧张的氛围而变得凝重起来,梁虞亲手作的绘画图和题诗,也在默默见证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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