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观和一众人等马不停蹄地赶往桑塔。
说起几日前,朝戈还是好好的,全然不知病邪已入肌体,又兼数日劳累,心思沉郁,等发病时,来势汹汹,没几日就重症了。乌日图没有办法,日日的汤药送去,并不见得人好,也是心急如焚,见到晏观来如见了救星。
“晏小大夫,我知你医术绝不在我之下,南方这等病症想必也治了不少,快替老夫救救命”,乌日图拽着人就往帐子里走。
心焦了一路,看到朝戈躺在床上浑身出疹还是忍不住一滞。怎么会病成这样?
朝戈烧得意识不清,看到眼前模糊的人影,心说真是要死了,居然梦到晏观了,那也少了件遗憾。
晏观诊完,默然片刻,随即执笔写了方子出来。乌日图拿过一看欲言又止。
“猛药发汗,汗出后再和其荣卫。”
“这也太险了,剂量但凡差错一点,以主君现在的病躯怕是扛不住。”
“是啊,万一发汗过多,转为亡阳之症可是危极!”
帐子里的医官纷纷嚷嚷。
“我自以生平学识医术全力护佑主君!诸位可还有更好的办法?”,晏观一扫往日的谦卑。
这下众人也都偌偌无言。
“我随晏小大夫一起”,乌日图将药方往袖中一揣,“兵行险招。”
乌日图都如此说,其他人也无异议了。
二人迅速煎好药给朝戈灌了下去。晏观已经反复诊断数次,确保剂量合适,但等发汗这段时间最是凶险,晏观执意要留下在一旁随时观察。
“小晏大夫,面衣务必要带好,此病传染力极强”,乌日图嘱咐道。
“我明白的”,晏观冲他弯了弯眼睛。
等人走后,晏观上前给朝戈又加了两床被子,就静静坐在边上凝视着朝戈的眉眼。
汗出时,朝戈开始剧烈颤抖,仿佛身至寒冰之地。晏观连忙上去探他的脉,还不到时候,蹙着眉想把朝戈摁住。朝戈寻到温暖,反手就死死攥住他的手腕。晏观抽不出,只好滑坐在床榻边,由他了。
不多时,乌日图端着药进来,看到这副场面微微一愣,“可到时候了?”
“再等半刻。”
朝戈喝了药下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安静下来,面上的浮红都退了许多,乌日图一诊,大喜过望,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晏观吊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揉了揉被攥出青痕的手腕。之后的病症就好料理了,仅需拿解表的汤药就行。
“代青总算是长脑子一回”,出去后达西晃了晃晏观的肩膀,“大老远赶过来累坏了吧,这次真是多亏你,看不出来啊晏小观。”
晏观身心俱疲,但还是反应过来往后一闪,“我和主君接触太久,怕也要染病,你莫离我太近。”
达西连忙叫人给晏观准备单独的帐篷隔离。
,实际上自己也没想好往后该怎么走,不过既然朝戈已经向他走了那么多步,也不妨试试对他更好一点。
次日,朝戈刚醒,就听侍人通报一干大臣在殿外求见。
叹了口气,心说全年无休,朝伦干什么吃的,拦人也不会。
才旦领头跪着,面色不虞,显然是不满意朝戈昨日的所做所为,估计下一句话就是让他收回成命。
在他们眼里,晏观是外族人,还是流放过来的奴隶,别说是个男人了,无论如何都上不得台面,即便人医术精湛,救死扶伤。
他们只不过是不愿意屈膝他之下,为这那点可怜的高傲和自尊。
朝戈冷眼瞧着,也不出言让他们起身,就这么跪着。
朝伦在前朝处理政务,没拦这些人是他有意为之。知道朝戈心仪晏观,和晏观真正成为宗室一员完全是两码事。
他和朝戈不一样,从小接受的是正统继承人的培养,阶级观念根深蒂固,心底里并不认可晏观的身份,何况一开始晏观还是他手下的侍人,如今一跃而上成王妃了?
没一会儿,人就来了。
“大哥”,朝伦向朝戈行了个礼。
朝戈打量他,朝伦的反应是意料之中,不过朝戈不在乎。
“今日倒是得闲,诸位的事都料理完了?有空上我这瞎管。”这话说的着实不客气。
才旦梗着脖子说道:“主君,册封一事还需再三考虑啊。晏观一无功绩,二无身份,如何堪配这个封号?凭借着主君的宠爱就得封并肩王,天下人该如何想主君,有功之臣又该怎样寒心?”
“长老既已知道,为何不好好看看那宗碟?晏观不受册封礼,不食君禄。论封地王权,富贵金银哪个比得上你们?一个虚名也值得大早上来这跪着现眼!有这功夫怎么不好好把布拉甘的事弄干净了。”
朝戈平日里宽仁简言,很少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可他们都忘了朝戈登帝位之前是怎样的。
武功平海内,文德教天下。他本是马上挥剑的王侯,边陲交壤之地,能在梁夏两国交战间独善其身,真当他是什么好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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