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宫女侍从也就渐渐懈怠了起来。往竹舍送的物品越来越少,后来干脆除了必须从魔尊那领取的不死草药外什么也不再送了。
好在肖逸清对那些物品的需求并不高,例如大米,面粉,肉食,纸张笔墨等。他本就厌恶进食后不可避免的排泄,每次都是吃一点点自己种的菜熬的粥,没米他就喝菜汤,只要不让肚子饿的受不住,哪怕吃几颗草也没差,反正有不死药草给他吊着。
平日里无聊,他便拿着自己做的竹剑在院中练习剑法,偶尔也用竹草编些小玩意儿。一天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时候阴天凉爽,瘫在屋檐下的躺椅上闭目纳凉,一睡就睡了一整个下午,甚至有几次还是被倾盆而下的雨水给打醒的。
从小到大肖逸清从来也没有过得如此安逸宁静过,不用总想着证明什么,不用辛苦忘我的修炼,也不用在意其他人的眼光。甚至自从那日在夜宴被当众破身后,许是一下子心里的那口破罐子被打破的太过彻底,让他对自己身体的畸形也变得没有过去那般在意了。左右已经在四界之中声名狼藉,颜面扫地了,长了个什么样的身体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世间妖魔鬼怪,奇形怪状的东西还少吗?只要他不做仙族第一的霜风,很多荣光下的负担也都不再是负担。
自从上一次生辰前见面后,肖尘就没再来了,那些没能送出手的草叶摆件没有法力的维持,也保存不下去,随着自己不值钱的那点心意都被丢掉了。
然而肖尘人未来,有关他的消息却没断过,每个月来送药丸的宫女也不知是不是天生嘴碎,总喜欢故意聊些肖尘与沙琪娜的那些恩爱消息与他听。肖逸清从未有理会过,由着她们闲扯。
那些宫女见他没什么反应也觉得无趣,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躺在躺椅上的肖逸清缓缓睁开了眼睛,院子里种的那颗樱桃树是后来被送来新栽的,叶子绿油油的,正好可以将椅子放在树影下遮阳,视线里是稀稀拉拉透过树叶缝隙照下来的阳光,天有些阴,一点也不刺眼。可是看着看着却感到眼睛有些泛了酸。他用手背盖在眼睛上把视线全遮住了,也没能让这酸意缓解。
刚才的宫女说,肖尘遣散了所有前魔尊留下的美人和妃子还有宠奴,整个魔宫后宫里只留下了沙琪娜一人。
肖逸清不知道自己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心里的那种闷痛和酸楚代表着什么,他最近常常一想起和肖尘的曾经在凌云的日子就会有如此感受。这和过去他被夺走哥哥时的感觉有些不同,那时候他觉得怨恨,他害怕失去,只想把这唯一能给自己温暖的人紧紧抓住。而现在他觉得患得患失,觉得自卑,觉得后悔,觉得害怕,既怕失去,又怕被人知道他的心虚和难过。
肖尘已经给他最大的宽容了,可以说,如今的生活于他一个罪人来说是轻松又舒服的。他完全可以藏起这些说不清的心思,闲散度日,等着那可能兑现或者永远不兑现的四十年承诺。而其实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四十年后肖尘究竟是不是放他离开好像也都不重要了。
肖逸清本就想这样孤单一人平静等待度过这四十年,不去管那些时不时就激荡在胸口内的疼痛。可几日后沙琪娜的到访还是打破了他压抑在深处的那些波涛汹涌。
再见面时,沙琪娜已不再着妖族的轻薄服侍,而是换上了魔族贵族女性的着装。看起来少了几分妖艳,多了几分庄重。那双湛蓝的双眸清澈迷人,端庄秀丽的面庞配上小而挺巧的鼻子,更增添了几分俏皮可爱,行走间,擅于舞蹈的身段便纤细柔软的摆动着,让肖逸清不禁想起这盈盈一握的细腰,那晚被肖尘健壮有力的臂膀搂于怀中的情景。
女子在肖逸清的注视下自行推开栅栏门踏入竹舍,随即皙白的一双手就嫌弃的拍了拍指尖灰尘,目光先是在简陋的院落里四下扫了一圈才落在了树下躺椅上那个谪仙一般白衣乌发的男人身上。
“大名鼎鼎的仙界之首霜风仙人,如今竟沦落在魔尊的后宫里当个不见光的宠奴。啧啧,真是令人惋惜。”
奚落的话语肖逸清已经听的太多,他只是淡淡撇了女人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闭上双眸不予理会。
沙琪娜见他这幅冷淡的模样,仿佛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她面上装作不在意,可藏于宽大袖中的手却攥的死紧。
“呦,这不是我们妖族的魅影蝶花吗?养的可真好。”沙琪娜话锋一转,便走到了肖逸清种花的那块地。柔软的手指在花瓣上轻轻抚弄着,眼中闪过狡黠。“不如以后魔尊大人寝殿里每一日摆放的鲜花就由你来送吧?”
吧嗒,沙琪娜手指用力,魅影蝶花的茎就被瞬间折断了,她拿起被折断的花放在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一束凛利的剑风就从侧面直插而入。
沙琪娜惊的向后一躲,花也掉在了地上。然而定睛一看,这胆敢朝她袭击的,竟然是一把木质长剑。
“大胆刁奴!竟敢袭击公主!”一旁跟随沙琪娜的两名侍女惊声尖叫起来。
肖逸清根本不理会,他劲腰一转,乌黑的发丝在后背扬起,剑身横扫,立刻将沙琪娜逼至四五步远,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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