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肖逸清伤的不轻,全身多处骨折,牙齿也被全部拔光。不死草在恢复皮肉内脏上效果卓越,但是在筋骨重生上相对来说比较缓慢。这也是陈星的腿为什么还没有重新长好的原因。
当肖逸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他被强行掰折的四肢和手指已经被上了药放上了夹板仔细包扎了起来,牙齿也长出了新的,只是还没长全。他缓缓睁开了眼,在感受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心底的痛苦更胜于曾经失去修为。为什么还要活呢?好像已经找不到什么努力活下去的理由了。他真愚蠢,竟然还会对恢复修为复仇翻身抱有希望,他凭什么就能相信肖尘会给他翻身的机会,他信了他一次又一次,被骗的惨之又惨,却还是不知道长记性。
“醒了?都上了夹板,不要乱动。”一道幽冷低沉的嗓音从旁边不远处传来。
肖逸清立刻就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他瞪大了双眼,猛然扭头看向那人,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憎恶厌恨,恨不得咬他的肉饮他的血啃他的骨。如果他这时候可以说话,那他会把这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都用在他身上,那些怨怼失望愤恨全都堵在胸口,几乎只要炸裂开就能与之同归于尽。
“你的眼神还是这样理所应当的只有恨意。你有什么可恨的呢?”肖尘看着肖逸清那愤懑不平的表情,心中凉薄一片,这人始终只把自己的苦痛看的重,却永远无法体会别人也有苦也会痛。“你当年因为身世被母亲抛弃被父亲冷落的时候,是谁护你左右待你如亲弟?”
肖逸清面上的神色微微一晃,像是脑海中想起了什么,目光由愤恨变得开始闪躲。
“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哦,不对,准确来说,是你异父异母的哥哥才对。你们没有一丝血缘关系,然而他待你如亲生弟弟疼爱。可你呢?你却心生恋慕,对他起了别样的心思。你没有心怀感恩同等回报,反而因求而不得心生嫉恨,让他妻离子散囚禁于凌云,最终郁郁寡欢而死。”
“你你怎么会”肖逸清脸上的颜色顷刻间变得煞白一片,心脏捏成了一团,眼睛茫然的瞪大着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站在窗边背光看向自己的男人。
“不对,你胡说!你胡说!我只是怕他被那魔女欺骗,毁了自己的仙途!!”肖逸清拔高了音调沙哑着嗓音吼了出来。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禁术已经解开了,他从刚才起就已经能够发出声音了,只是牙齿还没有长全,他的发音有些口齿不清。
“你知道我母亲一个魔族的圣女,为何被追杀的那么狼狈吗?为什么被几个下等魔族首领轻易就取了性命。”肖尘没有理会肖逸清的否认,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肖逸清听到这里,抿紧了嘴唇不说话了,他的眼神不敢直视过去,而是挪到了一边。
“果然,你知道的。她一直在凌云和我一样忍着蚀骨疼痛也在坚持服用丹药净化魔血。因为和我不同她是个魔修,所以对魔力影响极大,被你赶出凌云的时候身上魔力修为已经大不如前了。而我父亲是否在乎她魔族的身份,是否全然不知她是魔是人,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肖逸清的思绪回到那间凌云的封印密室,清瘦颓然的男人被法阵困在里面,面色苍白,虚弱失落。再不见凌云风修才俊肖逸天那玉树临风,温润清雅的模样。
【你们关着我也没有用,无论她是人是魔都是我肖逸天的妻。我虽身困于此,我心随其往之。】
肖逸清目光微颤,那些过往明明早已经历,如今再回忆却怎么比起过去更感痛楚。有种陌生的酸涩和悔意在心底默默滋生而出。
他还记得当自己自以为是的把魔女已死的“好消息”告知兄长时,天真的以为对方就会想开,会回头。可是等着他的却是兄长的自毁心脉,奄奄一息。已经修行了太久冰系术法的他不理解,为什么那个女人都死了,而兄长却要跟着去。他想起兄长曾经说的心随其往,终于慌了。
他用尽了办法也救不回一个自己都一心求死的人。而满口鲜血的男人,望着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冷漠,留给他的最后遗言也不是曾经身为兄弟间的求助。
【把我儿子带回凌云。】
语气寒凉,神情冰冷,像是一句临终的命令,是讨债的债主,斩断彼此所有的情义,只留下恩怨分明。
肖逸清接受了,他怎么能看不懂那意思。他害怕了,自欺欺人的照着去做,想从一个死人那里挽回些什么,然而毕竟一切都晚了。肖逸天最后留给他的只有厌恶,恨意。
“被陌生人强行羞辱的感觉绝望吗?又恨又怨却无力抵抗的滋味不好受吧。”肖尘依旧背着光,他的表情掩藏在暗影里,可是肖逸清却能感知的到他直勾勾盯着自己有如实质般的尖锐视线。“可是都不及我母亲死之前遭受到的一分半分。她是被几个恶心低劣的下等魔族活活羞辱虐待致死的,毫无一丁点尊严可言,死的时候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他们甚至留下了影像留念,时不时的拿出来赏玩取乐。到死她也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孩子是否安全,屈辱绝望的直到神魂消散。即使前魔尊用尽了能找到的所有上古神术,也聚不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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