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虽是一身轻,但是肖逸清每每想起曾经那样的自己做过的事情,只会越发后悔自责。
一身轻,他不配,也再不会。
见肖逸清不答,陈星也道自己问的多余。
怎么可能会好,肖尘恨透了师尊,那日在大典的宴席上对师尊那般羞辱,又怎么可能会让师尊的日子过得舒坦。
他其实理解肖尘对师尊的恨,毕竟过去师尊针对肖尘的那是日子,他都看在了眼里。
可是再恨,师尊也曾经救了肖尘的命把他带回凌云养大。
就算再恨,给个痛快也好过这样折辱他。
“师尊,你想想离开这里吗?”
肖逸清抬起眼来看着陈星,当看到对方眼神中的认真时,不由劝道:
“莫要鲁莽行事,这腿好不容易才长好。
陈星,你再忍一忍,有不死草顶着,你不会出事。
肖尘与我有四十年之约,到时候我与他说说,带你一起离开。
虽说你我这样仙门是回不去了,但是在人界找一处地方安身还是可以的。”
陈星看着现在的肖逸清,只感叹对方真的在这场变故中改变了很多,与记忆里曾经那个冷漠的师尊判若两人。
“师尊,我不觉得他到时候会履行约定放你离开。特别是”
陈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于是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肖逸清的腹部,因为肖逸清现在清瘦的身子,腹部的异常隆起也更加的明显。
陈星在来之前就已经被肖尘告知了肖逸清有孕的事情,并要他对他人保密,哪怕对血魔也不得提起。
起初陈星很是震惊,一个男子如何可以怀孕的。但是当亲眼所见师尊隆起的腹部后,也不由他不信了。
肖逸清对此倒是很平静,经历了这么多,再加上心性大变和孕期影响,他好像被人磨平了利刃的观赏剑。当真心去接受了自己身体的这种异常之后,反而卸去了不必要的包袱,轻松了很多。
他现在身子常常觉得乏力,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坐在树下躺椅上心平气和的想过去的那些事,想现在的这些事。
他想清楚了很多过去想不明白的困惑,这也包括他自己的身体。
其实一直以来让自己最痛苦的根本不是他的身体畸形本身,而是不能接受事实的他自己。
他不过就是身体多长了一样东西,不疼不痒,毫无影响。他一样成为了仙族之首,受人敬仰。
往往人活得痛苦,都源于自己的想不开。
他曾经因为身世而自卑,因为失去母爱而不甘,因为身体畸形而自厌。他选择了用冰系修为的无情道去逃避,却终究迷失了自己,铸成大错。
“放不下就放不下吧。
陈星,为师做错了很多事,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这世上确实有人欠了我的,而欠我之人又被他人所亏欠,我又因自己受苦而自以为是的去亏欠了别人。是非对错,前因后果本就是个说不清楚的乱麻。
过去我总觉得我也情非得已,我也曾是个受害者。
但现在我想清楚了,无论我遭遇过什么,也不该是我伤害无辜的借口。我本也可以种下善因,收获善果。
今日我所遭受的果,皆是多年前种下的因。
然而这恶果却并不止报复了我一人。看看如今的你,想想这次仙魔之战中死去的那些仙门弟子。你们沦落至此都与我曾经自私的决定脱不了关系。
其实如今这一切,都是每一个人曾经种的因,只是有的已经了然,有的还在深埋。”
陈星好像听懂了,却也好像听不懂,如果按师尊这样说,那么他如今这些遭遇也有他自己种的因?或者就如师尊说的那样,是因为师尊得的恶果所牵连?
这世间万物万事,好像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哪怕吹过一阵风,一粒沙,一场雨都有可能是因之一,是果之一。
太复杂了,陈星无法做到这样释然又豁达,他想起血魔还是恨的。
临走之前,他还是将遇到师叔,和师叔计划救他们出去的失去告诉了肖逸清。可是肖逸清却对此并不热切,也劝他们有机会的话就自行离去吧不用管他。
他们并不知道,在竹林的暗处,黑衣红瞳的男人一直都未曾离去,他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对他们所说的话也都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
肖尘在听到肖逸清拒绝跟着陈星一起逃离时不由的勾起了唇角,可是却也对肖逸清这种看似单纯只是为了赎罪的态度心有不甘。
他要他赎罪,也确实希望他愧疚。可是,他更想要的不是这个。
他最想要的,不是这个。
陈星出了竹舍小院后,见到了等在外面的肖尘,肖尘对他很是冷淡,早不似几十年前那般还会喊他一声师兄。
他沉默的撕开了结界的一条缝隙让陈星出来之后,又快速的将结界合起。
肖逸清站在被封印的院内,表情淡淡的和肖尘对视着,随即又像是逃避一般先挪开了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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