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彰很难形容跟一群可以做自己儿子年龄的孩子们、尤其其中相当一部分看起来像不良少年——一起出行的感受,那种微妙的当家长一样的心情实在让他很难适应。
孩子们要去的河边相当近,只多走了几百米。到了地方华彰才知道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显然眼前只是一条深度在膝盖上下的小溪。
暮色四合,天空逐渐由霞红色转为一种深沉的墨蓝,小溪也像被墨水注进去了,碧色不再。溪边碎石浅滩上,一队少年带着华彰这个格格不入的大人玩了近一小时。这边大抵是流入流经宁县的大河的分支,而且靠近源头。溪边筑了简易的观赏堤,也不时有几个散步的带着自家孩子来溪边玩,看到华彰以为也和他们一样,只是这位年轻而俊美、穿着考究的家长未免有些过于惹眼。
华彰最开始是出于不放心前来,到的时候还用聊天软件给孟扬发了定位。他本来固执地只打算在堤筑上看,但后来华彰实在拗不过孩子们话里话外含着“把你当伙伴才带你来结果你只是个看管我们的无聊大人”的起哄,竟也真的脱下了手工定制的皮鞋和袜子,踏入暑夏里格外清凉舒爽的溪流——遥远的童年回忆召唤他这样做,这是他幼时回父母亲的家乡才有的体验。
于是孟扬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华彰站在水里,衬衫都湿了大半,隐隐地透出那下边躯体起伏的线条,神情放松地正和孟凌互划溪水泼对方玩。
孟扬很难相信从来冷静自持的华彰还有这一面,至少在他面前从未如此。于是他就有点酸,严肃着脸走近的时候,华彰正因要躲避水花重心不稳险些滑倒,孟扬一把扶住了,这就板着个脸对孟凌发作:“阿凌!又跑来这,摔倒了怎么办?还有,怎么能带着华先生一起胡闹!马上跟我回去。”
尽管听到的是生气的口吻,但孟凌显然很明白哥哥是出于担心,所以也没有把本来就还在赌的气再往上翻一番,只是还有些别扭地“哦”了一声,就开始收拾装虾的小袋子跟小伙伴告别。
华彰胳膊上有力的手掌传来青年灼热的体温,这才突然为袒露在孟扬面前的幼稚行径尴尬起来。而且孟凌就在旁边,他是怎么都觉得这样不自在,站稳后便挣脱孟扬的手:“谢谢。”
孟扬被华彰突如其来的礼貌和见外搞得有点盟,然后见到华彰打算直接湿着脚穿鞋,当即捉了他的手拦住他,单手抓起衣服下摆把旧旧的t恤利落地脱了下来,想也不想地就单膝跪下要给他擦脚:“先擦干再穿鞋。”
华彰本就是想在孟凌面前避嫌,谁想到孟扬还来这一遭,下意识就往小孟凌的方向看,声音也透着些不易察觉的心虚:“干什么呢?!这是你的衣服…”
孟扬却以为他是介意衣服脏,动作就顿住了,面色微窘:“我没想到您会下水,应该带毛巾过来。衣服脏了些,但总比湿着穿鞋好,您将就一下。”
闻言华彰当然知道他是误会了,但环顾四周已经有几道好奇的视线投过来,华彰也没好在这时去解释什么,只能先阻止他:“我自己来。”
孟扬只得依他,并把石阶边上的鞋拿近了些。
一旁的孟凌边收拾边,时不时地歪头看,若有所思。
华彰窘迫地穿好鞋,实在犹豫着不想再把擦过脚的衣服再还给孟扬。但孟扬毫不介意地主动拿了过来。不但如此,他还趁着这个机会刻意凑近了:“会着凉的,华先生先把衣服换了吧您今天晚上回去市里吗?晚上开车不安全,不然还是住一晚吧。”
“嗯?嗯。”
孟扬见他好像没听清,又压低声音补上没说完的话:“家里太简陋,不能再委屈您了。今晚您先住酒店好吗。阿凌在家,我不好出门,我尽量早点赶他去睡觉了再过去”
华彰脸都烫了几分,也不知道红了没有,好在夜色里无论如何看不出来。虽然他最初的本意就是因为累积的欲望而来,但在知道了先前他对孟扬的那些误会和偏见之后,今晚、至少是今晚,他的心情还有些乱,不知怎的,他没法再像之前那般理所当然地索求些什么。
回想起今晚看到孟扬脸上时不时露出的疲惫神色,华彰更是下定了决心,沉默片刻回道:“今晚不用。”
孟扬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好一会儿才错愕道:“您不要我?”
华彰为了防止他脱口不适当的话,便打断道:“明天早上有个会议。”
孟扬理解地点点头,又悄悄地:“那只做一次。”
“s市还有点事,开会很早。开完我要就回去。”华彰真怕再听他说下去他又要改主意了,就急急找了个借口搪塞,甚至躲避和他对视。
孟扬就有点着急,还待再说些什么争取一下,孟凌在旁边嚷嚷起来:“哥,我收拾好了!谁要要回去?华哥哥明天要回去吗?”
于是孟扬只能作罢,应了孟凌一声,又用那种不甘心又不可置信的眼神深深看了华彰一眼,三两下把衣服穿好。
可他实在忍不住,又不能明着撒气,这气便只能气急败坏地撒在了小孟凌身上:“明天周一,你给我老实上课去。不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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