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抖,“脱、脱裤子干嘛?”
“让你脱就脱,废话真多。”宋之照上手,直接扒下他的裤腰。
“唉呀。”袁顾双手还没来得及拽住裤腰,运动裤就掉到脚边。
宋之照拨开内裤边缘,果然,袁顾的腹股沟处已经凸起很大一块。他伸出指腹,轻轻按了按,“这样痛不痛?”
“痛。”袁顾老实回答,又嘶叫一声。
“我听姑父说过,这个是疝气。多数是婴幼儿时期发生,但也有成年疝气。上个月,他们科室才做了一起手术,是个六十多岁的男人。”
“啊,我我这,也要做手术?”袁顾连裤子也忘了提起来,想到要被脱光、动刀,他就开始脊背发凉。
“你,你怎么?”宋之照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别过头,整张脸烧得滚烫。
袁顾低头,脸皮也渗出血来,自家兄弟不争气啊,明明宋之照是好心帮他检查身体。
人家的手只轻轻摸了两下腹股沟,谁知道,它就硬起来,将内裤撑得满满的。
“我,我,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就···”袁顾赶紧提起裤子,伸手摁了摁,想要将自己的欲望压下去。
“做手术就会打麻药,我听说,打麻药会变笨。那要是我考不上大学怎么办?”袁顾一连串的问题。
“麻药又不打进你脑子里。”宋之照起身,拿出手机,“还是去医院吧,拖久了你的肠子都会掉下来。”
“啊,你可别吓我。”袁顾一把抱住宋之照,“那很恐怖的。”
宋之照扶起袁顾,朝校门口走去,这短短的距离,袁顾叫嚷了好几遍。
“阿照,是不是要动刀啊,医生会不会切错地方,把我···”
“闭嘴,我姑父的手很稳,从不会出错。”
袁顾住进了医院,进行身体检查,手术在第三天上午进行。
高蓉站在手术室外,焦急不已。
“高蓉,疝气很常见,只是小手术。”肖芸安慰道,“跃明说,好多都是几个月的小孩,男女都有。没事的,你别担心。”
今天是周日,学校也不上课,宋之照跟着家长来到医院,等着袁顾做手术。
手术室的门推开了,护士推着病房出来,“手术做完了,左右两边都用微创开口,填补了材料。”
“麻药还没散,记得每过十分钟要叫他,让他回应。”
病房内,袁顾脸色苍白,双眸紧闭。
高蓉俯身,凑近袁顾,“小顾,儿子,妈妈在这,妈妈在呢。”
袁顾嘴唇有些干燥,他努力地抬抬眼皮,抿抿唇,回应高蓉。
“高蓉,让孩子休息吧,得三四天才能出院。”肖芸劝道。
宋之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趴在床头边,小声叫着,“袁顾,袁顾,听得到吗?”
“嗯,嗯。”袁顾气息若游丝,宋之照只听他嗯哼地回应。
“阿照。”袁顾昏昏沉沉,费力地挤出两字。
“清醒着就好,放心,伤口根本就看不出来。”宋之照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又凑近到他耳朵,“你的东西,完好无损。”
袁顾听到这话,唇边松弛,放心地休息。
“小照,回家吧,明天还要上学呢。”肖芸拍拍宋之照的肩膀。
“啊?妈,我今晚就在这,他一个人,会害怕。”宋之照依旧趴在病房上,回头望着肖芸。
“你姑父今晚值班,再说,住院部这么多护士,袁顾不会有事。”
高蓉也劝道,“回去吧之照,你还是学生,要以课业为主。”
床上躺着的袁顾,呼吸平顺,眉目微拧,宋之照又不舍地看了几眼,被肖芸拖着离开病房。
宋家,还有半小时就到十二点,宋之照蹑手蹑脚,背起书包,偷偷离开家。
半夜的蜀韵楼外,更不好打车,宋之照背着书包,一直走,直至到了百花路路口,终于有了出租车的影子。
住院病房内,此时也静谧着,偶尔会听到仪器的一两声滴响。
宋之照悄悄地跑到袁顾的病房,墙灯微黄的亮光,洒在他脸上,柔和又令人怜惜。
袁顾的手臂露在外面,宋之照替他掖好被子,搬来椅子,坐在床边。
月色如洗,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宋之照不觉间便趴在床边睡着了。
清风拂面,袁顾缓缓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脚腕传来一圈冰凉的触感。
那是一种从地底传来的冷意,从而被钳制的恐惧。
“啊···”惊叫声传来。
袁顾想要缩回自己的脚,混沌之中,他使劲,却根本摆脱不了那股力量。
“救我,救···”袁顾发觉心中脑中能发出声音,喉咙却被堵住,无法冲破桎梏。
“阿照,阿照。”袁顾只得在脑中不停地叫着宋之照的名字,不知为何,仿佛宋之照一定会听到他的呼声,将他从沉溺的水中拖起来。
“袁顾,袁顾,醒醒,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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