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姨被于敬亭怼得下不来台,假笑了片刻,又把视线对准王翠花。
“他四婶啊,你可别误会,我没说你儿媳妇不好的意思。”
“嗯呐,你没那个意思,你是直接挑拨。”王翠花这脾气是一点话都不愿意藏着,直接把胖姨的心思戳了出来。
“你当现在还是过去闹饥荒的日子?一个鹅腿还得让来让去?我家没那么多说道,这玩意谁爱吃谁就吃,有那时间让来让去,不如琢磨怎么多赚钱让家里人都能吃上。”
这些话把胖姨说的更是下不来台。
穗子简直不能再讚同。
她家里从没有刻意让孩子吃好东西,大人挑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婆婆说的那般,谁喜欢吃甚么就吃什么。
从不在孩子面前说为了你们,大人如何如何隐忍,好的东西都让给你们,将来大了以后你们都得孝顺什么的。
那不是爱,那是精神控制。
胖姨被怼得无话可说,只能讪讪地说道: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家好么,你听不进去那也没办法”
“谢谢您嘞,这种好您留着自己将来有儿媳妇时用吧,我媳妇用不着您建议——话说,您这样,将来能有儿媳妇?”于敬亭一句话把人秒杀。
胖姨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一万个不服,却又不敢跟于敬亭发火。
这可是让全屯人闻风丧胆的街溜子啊。
现在更是多了一层土大款的身份,她全家还要仰仗于敬亭鼻息过日子。
“姐,咱有事儿回家说吧。”小胖妈开口,心里是明白她姐过来干嘛。
肯定又是来借钱的,她是怕这个不着调的姐在老于家丢人,就想着赶紧回家。
即便是这种不讨人喜欢的客人,出于礼貌也要送送客,穗子站起来,想要跟着婆婆一起送送,路过于敬亭桌时被他一把按住。
“坐下,饭不吃完别走。”
于敬亭是真性情,他看不爽的人,连面子上的功夫都不会让穗子去做。
穗子也乐得顺从,她也不是真心想送客,坐在他边上,装温顺小绵羊,乖巧地吃他喂过来的菜。
刚吃一口,就听到外面嚷嚷起来了。
“这怎么了——咦?”穗子向外看,见外面来了俩人,站在门口跳着脚的骂。
“陈佟!你个杀千刀的小兔崽子给我滚出来!”
来的这俩人是一对夫妻,看着能有四十多岁,站在老于家门口堵着门的骂。
小胖姨见状,马上不走了,站在边上饶有兴致地看起了热闹,还压低声音问小胖妈。
“这怎回事啊?老于家惹事了?”
“不知道呢,咱们先走吧。”小胖妈虽然有心留下帮忙,但她吵架不在行,身边又拖着个不像话的姐姐,怕她姐回去造谣,就想把人拽走。
可是胖姨是个好事儿的,见到这种大热闹,怎么可能走?
甩开小胖妈,兴致勃勃地衝到那俩人面前,八卦地问:
“老于家跟你们有仇啊?”
“关你屁事?你起开——陈佟,你出来!你有能耐下药,没能耐面对现实是吗?”
喊话的中年女人嗓子都劈了,声嘶力竭。
“陈佟是谁啊?”胖姨问小胖妈,摆明了要做这个搅屎棍,把事情搅和一遍。
“坐在敬亭旁边的那个孩子,穗子的表弟——这都不关咱们事,走吧。”小胖妈生拉硬拽,硬是没拖动胖姨。
胖姨在于敬亭那吃了亏,心里窝着气,现在看到老于家被人找上门了,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兴致勃勃地蹲在边上看。
“你们是她四舅,四舅妈吧?”王翠花认出来了。
这俩人是陈丽君的堂兄,按着辈分,穗子得喊人家一声四舅、四舅妈。
“老姐姐,我们来找陈佟算帐,这件事跟您家没关,您让开点。”四舅对王翠花客气道。
王翠花叹了口气,心说,造孽啊。
这俩人为什么会找上来,说到底也是陈佟活该。
陈佟在被送到工读学校之前,不仅是给于敬亭下猪饲料未遂,还给四舅家的陈伝也下了猪饲料。
量虽然不大,但是给人家挺精神的小伙催成个胖子,这几个月一直艰难减肥。
还没瘦下来呢。
不幸中的万幸,对身体脏器没有伤害,只是想恢復身材挺不容易,人家爸妈正痛苦呢,听到陈佟竟然从工读学校回来了,心里不平衡,找上门来了。
穗子看到四舅找上来了,第一反应是站起来要出去。
于敬亭按着她不让她起来。
“我出去,你别去了,他们情绪激动,别伤着你。”
“这件事说到底也是陈佟的错,人家情绪激动也是正常反应,我出去道个歉吧。”穗子把自己带入监护人的角色,不想逃避问题。
虽然事情是过去的陈佟犯下的,但现在的陈佟毕竟是她前世的养子,这个烂摊子,理该是她来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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