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墨投来哀怨目光:“不公平啊,不公平。”她开始细数控诉,因为他跟林晋慎,管她太严,身边男孩子都给吓跑,她现在都没正经谈过一次恋爱,没有夜不归宿,没有逃学翘课……他们俩简直罄竹难书。一些过往被挑起,她碎碎念,腮边的碎发柔软贴着,她时而笑时而生气,神情丰富生动。身体的僵硬渐缓过来,傅砚礼在听,她性格向来跳脱,说过的话转头就能忘,兴趣来了说两句,遇见别的有趣,注意力又被吸引过去。正如现在,之前的对话过水无痕。也不是第一次。也好。有些事,一旦越界就很难再退回原地。“你们就待在这多没意思,一起玩啊。”白依招呼完朋友再次过来,她好不容易将人诓来,为私心也不愿意今晚这样划上句号。林予墨兴致很好,去唱歌跳舞。傅砚礼随她去玩闹,给一个小时时间限制。白依坐上林予墨的位置,靠着吧台,目光随着他落在舞池上的人影里,又转到他这里,说自己读硕时,遇见的教授还有提到他。留学生的圈子就那么大,傅砚礼三个字更像是形容词,一个符号,是无法逾越的高山,也是淌不过的长河,她后来读硕也是因为他,追寻着他的踪迹,去他去过的地方,见他见过的人。“说什么?”“说我们要是有你一半脑子,也不至于让他这么头疼。”傅砚礼垂眼,很轻地笑了。礼貌性的,有距离的,他像水里打捞不了的月亮。跟傅砚礼交谈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没有倨傲俯视的姿态,让人感觉位置是平等的,但也止于此,礼貌是从小的教养,淡漠是底色。白依相信,她如果不主动说点什么,他绝不会跟自己说一句话。他们之间共同话题不多,话题从老师谈起,最后落到林予墨身上。林予墨是个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姑娘,家里酒店生意起家,其他行业也会沾一些,家世好,长相漂亮,开朗明媚,很真实,喜恶都分明。她人缘也一向很好。有自己亲哥林晋慎跟傅砚礼保驾护航,是谁见了都得给三分面子,小公主一路顺风顺水,唯独情事上坎坷。这会儿林予墨身边有位金发碧眼的白人小哥,是白依在国外认识的朋友,两个人靠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从笑脸看,聊得愉悦。白依拨弄了下头发,说:“好像两个人有点意思,看起来还挺般配的。”旁边却没声,傅砚礼没什么表情,或许有,只是眼底里的漆黑,她瞧不出那是什么情绪,她猜是作为哥哥,多少对妹妹身边的男生都有些敌意。她下意识为男生说话,对方家境不错,对方在物理方面有天赋,现在研究所工作。“抱歉。”傅砚礼打断她的话,示意下手机来电,出去接电话了。“好。”等人走,白依喝了口冰凉酒液,呼气平复心情,视线里,林予墨开始跟脱衣舞男互动,偷喝些酒,她大概是真喝醉了,到后来被人拉着手往胸肌上放,她睁着眼,满脸震惊,以及有那么点隐隐期待。只是没碰到。傅砚礼凭空出现,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眉头紧蹙,隐隐有种她要是敢碰上去,他能嫌弃到将她整只胳膊卸掉。她愣了下,身体反应更快,手指缩回。“没摸。”事实是没摸到。“走了。”傅砚礼抓着她的手,大步流星,带她出走出去,她被裹挟,感觉身边刮起小风似的,头发被吹起,连发尾都是快乐的,路上,霓虹灯光在眼底变幻,鼓点与心脏声合拍,那么多人,一张张脸闪过,眼花缭乱。那辆幻影随意停在路边,车前,有几人举着手机跟车合照,看着他们上车,睁着眼,还没反应过来时车已经开走。没开多远,又停下。只因为林予墨一句话。车内的气氛不太好,她瞥见傅砚礼的沉冷的表情,不满意地撇嘴:“我们还没结婚呢,你就这么管我。”抱怨的嘟囔,不轻不重,刚好被他听见。被有意要忘记的事再次被提起,他打过方向盘,一脚踩上刹车。林予墨看他反应这么大,问:“怎么,你说完就不认账了?”又是这剧情。“不是。”“那就好。”林予墨接话很快,顿了下,又找手机,说要录音,留作证据,她眯着眼,找半天才找到录音的软件。“录下来,你就不能反悔了。”她举着手机,看着他的眼睛,在醉后过分明亮。
“那你呢,你会后悔吗?”傅砚礼没沾酒,倒也像跟着醉了。林予墨手贴着胸口,郑重其事道:“当然不会,于我,是捡了大便宜!”心满意足录完音,姑姑的消息跟着跳出来,让她空出这周六的时间跟新物色的才俊吃饭,这会儿神经在酒精刺激下处在亢奋状态,想也没想敲字回复。“不用,我要结婚了。”姑姑发来问号。“跟谁?”“……”车开到傅砚礼住所。折腾一晚上,林予墨也累了,勉强撑着胡乱洗了洗,沾床就睡下。手机一直在响,没人接听,数声后挂断,几乎是同时间,傅砚礼接到林晋慎的电话。林晋慎开门见山,问现在是什么情况,要结婚的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得到肯定答案,电话那边沉默好久,尔后道:“傅砚礼,你知道林予墨是什么性子,做事冲动不计后果,脑子一热做出的事还少吗?她胡闹你也跟着她胡闹?”傅砚礼却在这时候想起过去一件小事。他上初中时林予墨念小学,一次寒假,两家母亲合计去海边度假,度假村里,什么都有,她偏偏对海边捡螃蟹贝类感兴趣,缠着他带自己去,正值起浪,他失足,撞上暗礁,手臂被划出长条伤口,血染红整只手臂。他被送进医院,当晚发起高烧,严重到住院。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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