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冒犯了他。这些桃子就当是我的赔礼。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破坏我们之间的友谊,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之间短暂的相识确实称得上友谊的话。”最后那句话阿兰说得又低又含糊,他莫名地想到了还是冒险者时候自己作为菜鸟法师时收到的鄙视。绿河村悠闲的气氛确实让他变得更加迟钝了。像是维列斯那样一眼就能看出不凡的人,也许并不想跟乡下的蹩脚法师达成所谓的友谊。当然,阿兰并不觉得维列斯也是那种讨厌的家伙,可面前的术法迷宫还是让他感到难过。“如果他消气了,希望我们还能再喝一杯。”不过到了最后,阿兰还是强打起精神,带着苦涩的微笑着冲着面前的龙蔓说道。而就在当天晚上,阿兰在入睡前忽然听到了窗口处细微的声响。他打开了门,然后在自己的门廊上看到了一整篮的猎物:好几只已经处理干净的野雏鸡,一只肥硕的野兔,所有法师都会喜欢的绿柠檬叶,当然还有覆盆子。红彤彤的,上面还缀着薄薄白霜的覆盆子——是维列斯曾经跟他提过的,被树精们小心藏起来的那种覆盆子。精密的冰霜魔法在由秘银锻造的篮子中稳定地运行着,细小的钻石在乡村小屋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细碎如星一般的微芒。阿兰抱着那只价值连城的篮子,依稀还能从上面察觉到独属于维列斯的气息。一张纸条垂在篮子边缘,上面的字迹有些难看。因为犹豫不决,笔画上满是滴落的墨点。【我并没有生气。】看到纸条的一瞬间,阿兰忽然就觉得自己可以呼吸了,那压在他心头沉甸甸的石头倏然化作了清风。不过……明明没有生气,为什么你却没有现身呢?阿兰很想问维列斯。他带着迷茫的心情,正打算抱着那只篮子转身回屋,忽然感到似乎有什么人正在看着他。那目光温柔而炙热,让阿兰背脊出的寒毛微微竖起。也许维列斯并不是没有现身,他只是正躲在一旁偷偷看着自己——这个没头没脑的念头倏然闪过阿兰的脑海。而在阿兰的理性思维来得及启动之前,他的身体已经自发地动了起来。就像是所有因为困倦不堪而不小心绊倒自己的人那样,阿兰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他的手里还抱着那只沉甸甸的秘银篮子,人却直接往地上倒去。当然,他就算这样摔倒了也没什么关系,他现在正站在门廊上,而身旁就是几节台阶。摔下台阶倒不至于让一名法师断了脖子,顶多就是有些疼痛,另外还有些丢脸而已。下一秒,暗影中骤然出现了一道暗色的影子。他迅捷得宛若闪电,动作迅速而精准,直接接住了身形娇小的黑发法师。可紧接着,黛紫色的夜色中就响起了阿兰清脆的声音。“抓到你了!”阿兰猛然反手抱住了某个男人的胳膊,考虑到两人能力上的差值,阿兰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整个儿嵌在对方的怀抱里。男人的身上还残留着夜露湿乎乎的寒气,在阿兰抱住他的一瞬间,男人的身体顿时僵硬成了石块。这是可以轻松收割顶级魔物的银色死神,是拥有怪物血脉的可怖兵器,可他在阿兰的禁锢下一动也不敢动,连尾巴都是绷紧的。只有那正在微微颤抖的尾巴尖,泄露出了男人真实的情绪。“维列斯先生。”阿兰仰起头,对上了斗篷中那双银色的眼睛。那双眼睛中的瞳孔现在已经缩得只剩下一条细细的线,这让眼睛的主人看上去愈发得像是某种野兽,或者说,魔物。可阿兰却觉得,这双眼睛漂亮得让他心脏都在怦怦直跳。就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他此刻的语气中蕴含的那一丝得意与满足。“桃子好吃吗?”他对维列斯说道。作者有话说:我不想吃桃子,我只想吃你。——by 维列斯“很甜。”维列斯听到有个沙哑的声音从自己喉咙里溢了出来。他贪婪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小法师,喉咙干得要命。银瞳的男人有些恍惚,这很不应该,毕竟他本应是这片大陆上最可怕的人形武器,可他却因为自己怀里的小小人类而心烦意乱恍惚不已。阿兰抱他抱得很用力,维列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阿兰的体温,这让他尾椎处的鳞片控制不住地开始冒出来。而阿兰身上甚至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是那种来自于成熟桃子的甘美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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