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龙蔓在被塞进去时,探出了几根细细的叶片扒住了首饰盒的边沿,花头低垂着,啪嗒啪嗒不停往外淌着透明液体。在正常情况下,看到这样的小格林,阿兰大概会耐心地替它寻找一个更加舒适的容器,但现在,拉尔特宛若实质的目光如芒在背,黑发的乡村法师对着小格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捏起小格林软哒哒的叶片,强行塞回了首饰盒的缝隙中。“你也……你也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了。你今天也太不听话了。”他没有什么起伏地冲着小格林说道。龙蔓的动作一顿……几秒钟后,颜色彻底退成褐色的它不顾首饰盒的狭窄,将所有的身体都缩了回去。“啪嗒”。顺便用一根细细的触须,给首饰盒上了锁。阿兰:“……”回过头,阿兰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拉尔特,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他对那个脸色难看的男人说道。如果说,穿越真的有给阿兰带来什么“金手指”的话……那大概就是作为一名肉身穿越者,他对这片大陆上所有作用于灵魂的魔法免疫。阿兰从接触到这个世界的“魔法”后就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那种认知与其说是来自于对整个魔法体系的探索,倒不如说是某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感知。当初还在佣兵小队时,阿兰的队友们总是会为任务中可能触发的灵魂类术法陷阱而倍感担忧(没错,那些陷阱对有着敏锐灵知的法师来说,从来都是最危险的),阿兰猜,每一次自己安然无恙地从那些相当棘手的灵魂类法阵中走出来时,队友们都会默默给他贴上某种类似于“深不可测”之类的标签。令他头疼的是,每当他想要解释,某种特殊的,仅有他自己可以感知到的“规则”,会无比精妙地阻止他向这个世界的土著透露哪怕一丝丝跟穿越相关的信息。他最后也只能无奈地默许“对灵魂类魔法极度钝感”这个标签落在自己身上——只可惜,哪怕有这个标签,他依然无法说服此时此刻的拉尔特。“……阿兰,你太过于低估龙的力量了。”拉尔特直勾勾地盯着阿兰,重复地说道。“维列斯是我的兄长,但同时,他在未来也必然会是一条魔龙,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这一点。”在被阿兰用水球术攻击了之后,这位曾经的王储看上去倒是比最开始要冷静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啊?等等,你,你和维列斯先生是……”阿兰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是的,我们是兄弟。”拉尔特观察着阿兰的反应。在坦白了这件事后,也许阿兰终于可以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拉尔特想。而阿兰的视线果然也在那一刻变得锐利起来——这让拉尔特不自觉的,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他就听到了阿兰急切地询问:“那你一定知道维列斯先生现在的情况?他还好吗?天啊,我一直好担心。红月对他来说一定非常难熬……”好的。拉尔特尚未呼出胸臆的那口气凝结在了胸口处。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他亲爱的阿兰,确实被龙的魔法扭曲了心智。而且症状还非常,非常严重。“哦,阿兰,你还是不明白……”良久之后,拉尔特终于再次说话,声音异常干涩。阿兰可以看到,在说话时男人的咬肌绷紧,脖子上更是隐隐有青筋凸起,“屠龙者维克托在被那头恶龙捕获之前,除了是大剑师之外,更是当年大陆上首屈一指的法圣!他的强大甚至连当时尚未陨落的黑暗双神都感到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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