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谁都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常山慌了神,抬手道:“别伤爷,有话好说!”江怀雪只斜眼瞟了顾言一眼,便冷笑着下令道:“谁都不准停手!给我上!”顾言皱眉,抬眼看了楚怀璧一眼,又强壮镇定威胁道:“你以为我不敢吗?!”江怀雪突然一把抓住顾言的手,顾言一慌,下意识收紧匕首,顷刻在江怀雪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江怀雪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一样,冷笑着抓着顾言的手将匕首收得更紧,血痕慢慢加深了,血缓缓流了下来。顾言瞠目结舌,他没有杀心,没想到江怀雪竟不要命了,他慌张道:“江怀雪,你疯了?!”话音还未落,突然门口闯进了一队官兵,阵仗浩大,着御林军的服秩。一队骑兵闯入,慕靖南的心腹薛穆勒缰喝道:“都住手!”慕靖南于马背上举剑示意,御林军顷刻闯入乱阵,将所有护卫卸了兵器拦下。慕靖南低头一览满院乱象,翻身下马,走到顾言跟前一把拉开顾言持刀的手,皱眉低声道:“你这是干什么!”慕靖南手上力气很大,顾言的刀掉在地上,顾言不可置信地看着慕靖南,质问道:“你怎么不问问他做了什么!你还向着他?!”慕靖南神色严肃地看了顾言一眼,顾言胸膛起伏着,气得脸都发红。慕靖南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转开视线,蹲下身来掏出一块锦帕给江怀雪捂住了伤口,而后看他受了内伤,给他封住几处穴道,诘问道:“你这又是唱哪出?想闹得满城风雨吗?”“顾言!”楚怀璧出声唤他,顾言气冲冲地看了慕靖南一眼,转身跑了过去。“……书锦!”顾言跑过去才发现裴书锦已然神智不清了,大冷天额上都是汗,他担心极了,心急如焚地给裴书锦擦着汗,却突然发现裴书锦脖子上有些青紫痕迹,他面色微变,将那斗篷掀开一点,发现裴书锦的衣服已被撕破,凌乱不堪,胸口露出的皮肤上皆是还未结痂的齿痕,可想而知衣服覆盖的地方更是如何凄惨。顾言抓起了裴书锦的手,手腕上竟然有被捆绑的紫红伤痕,修长洁白的手指上都是些细小伤痕。顾言眼睛都红了,脑子像是要炸开一样,他抖着手摸着裴书锦毫无血色的脸,突然崩溃大哭道:“江怀雪!你他妈还是不是人!”所有人都转头看他,顾言痛心疾首,毫无顾忌地哭喊道:“他那么喜欢你!为了你被打断了腿!为了你身败名裂……”
顾言哭到岔声,他蹲下,嘶哑地吼道:“他那么好,他十四岁就在济世堂坐诊,谁都羡慕他,尊敬他……自从遇见你以后,他跌到谷底,托你的福,人言可畏积毁销骨,他连家门都不敢出,形同过街老鼠,家里更是众叛亲离,就连多一口的饭都没人给他……”楚怀璧也是那日自西泠园回来后,裴书锦就病了一场,多数时间都昏昏沉沉的,饭吃不了多少,人更是沉默。回春堂暂停接诊,但仍有不少病人送来腊味年货,裴书锦避不见人,顾言推拒不过,大多都收了下来。楚怀璧多数时间仍是神出鬼没,但可以感觉到有人在暗中护卫回春堂,生活看似又恢复了平静。很快便到了除夕,一早便可以听到街头巷尾零星的爆竹声,空气里都充盈着淡淡的炊烟味。那天楚怀璧不在,顾言一个人忙活了大半天,裴书锦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他怕顾言应付不来,下了床来厨房帮他包饺子。“阿锦你怎么出来了?你快回去,你病还没好,这大冷天……”“我没事。”裴书锦脸色苍白,但仍强撑,勉强笑道:“你哪里做过这些,我帮你弄,不然小心晚上都吃不到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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