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璧愣了一下,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淡去,刀削似的下巴倨傲抬起,斩钉截铁道:“不会。”“我爱的人,他就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其他人与他相比,不过是蝼蚁草芥……”楚怀璧湛蓝的眸子同夜色般幽深,他将坛中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决绝道:“所以我没有选择,我余生都会与他纠缠到底,不死不休。”裴书锦讶异地望着楚怀璧那阴沉偏执的模样,此情此景,他和江怀雪又有什么区别……“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楚怀璧自知失态,不愿再多说,轻拍了裴书锦肩膀一下,转身离去了。裴书锦望着他的背影,摇头苦笑,作壁上观时多么通透豁达,可深陷其中时,潇洒如楚怀璧,却也偏要勉强。但他与江怀雪,还是有区别的,楚怀璧的爱恨都淋漓尽致,而江怀雪……他那样疯魔,却能有几分真心?除夕夜之后,回春堂更加安静,楚怀璧几乎见不到人,慕靖南年后连休沐都取消了,皇上大小事务都倚仗他兄弟二人,多数时候宿在官署,连家都回不来。裴书锦的伤寒已经不碍事,身上的伤虽然还未好全,但和八月前那次挫骨之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甚至最严重的反而还是他断过的腿,到了寒冬夜里疼得难以忍受。这些日子以来顾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赌场来两次来寻他复工,他也都回绝了,整日陪着裴书锦养病,他那样张狂肆意的性格,在裴书锦跟前竟然唯唯诺诺,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裴书锦看着顾言都觉得心中酸楚。回春堂好几日不曾接诊,正月里几乎每天都有病人来问何时开诊,裴书锦也不愿每天就这么浑浑噩噩过着,初八就准备开门问诊,顾言担心他的身体,在医馆打了一天下手,这才知道医馆除了看病问诊,仍有一堆麻烦琐事,也不知裴书锦之前是怎么坚持下来的,顾言算了算自己手里的钱,和裴书锦象征性地商量了一下,执意要给他雇几个小工。
裴书锦的确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其实年前不少人都来回春堂问过招工的事,回春堂虽然看着门面还算得体,病人也多,但按照他那个半买半送半倒贴的经营法子,其实收入只够日常开销而已,再雇一个人,确实捉襟见肘。顾言执意要帮他雇人,甚至都拟好了告示,裴书锦这才想与其雇别人,不如去找陆放,陆放为人正直善良且又喜爱医术,对周围孤寡的病患细心照料,是医馆学徒的不二人选。也巧得很,听说回春堂重新开门,陆放的,真是把人恶心坏了!”裴书锦拉住顾言,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看他没受伤这才安心些许,皱眉道:“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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