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咣咣的铁链声中,郑国给两个虎贲卫押了进来。周冲定睛一瞧,这个闻名天下的水工身材很是高大,眼睛也明亮有神,四方脸上长满了胡须,头发蜷曲,好象凌乱的鸡窝,不知道是天生的卷发,还是长时间没有梳洗。脖子上有一副沉重的木枷,双手给一副细细的铁链锁住,脚上有一副脚镣,随着他的移动不时发出咣咣之声。身上的衣服凌乱破碎,发着臭气,不知道好久没有洗过了。周冲知道,郑国疲秦之计败露后,秦王本来是要杀他,郑国最终却说服了秦王,把那条渠修下去,还命名为郑国渠。一个间谍,一个败坏秦国的罪人,居然成了秦王的座上嘉宾,真是让人感叹。依周冲想来,秦王肯定是下阶相迎,陪罪道歉,没想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秦王脸沉似水,冲郑国喝道:“郑国,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疲累我大秦,你可知罪?”秦王的表现出所有人的意料,群臣无不是错愕难已,不明秦王为何如此震怒。周冲略一思索,已明其理,在心里一个劲地赞秦王高明。郑国跪下道:“臣知罪。”“你知罪就好,把你的疲秦之计当众说说。”秦王点头,脸色稍好。郑国仍然跪在地上,道:“遵命。我是韩国的水工,奉韩王之命,向大秦王上进献修渠之计,把秦国的人力、物力、财力用在修渠上,使大秦无力攻韩,至今已经五年了。”疲秦之事,群臣已经知道了,并不奇怪。秦王冷冷一笑,道:“还算老实。你的罪过还不止这点,还有,你说,你还有什么罪?”郑国迷糊了,有点摸不着头脑,皱着眉头,道:“王上,外臣虽是疲秦,可外臣一心修渠,并无贪赃之事,所用钱粮、人力全是有帐目可查呀。”“寡人说的不是这个。”秦王否决,道:“你可知道,你这一疲秦,差点让寡人坐失人才,这才是寡人最大的损失。区区几十万人力,一点钱财,寡人还不放在心上。痛,莫大于人才之流失!”痛莫大于人才流失,可为经典之语!群臣无不叹服,跪在地上颂扬秦王圣明。“这就是秦王,他就有那种让人不得不服的气魄!”周冲在心里感叹。秦王接着训斥郑国,道:“两罪并罚,寡人要杀你,你可心服?”疲秦的确是郑国之罪,逐客是秦王的过失,这是两码事,八杆子也打不着,怎么也算不到郑国头上,郑国迷糊了,群臣也迷糊了,都不知道秦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周冲大声道:“的确是该杀。王上,请立即行刑!”心里想道:“你唱戏,居然没人给你和,这独角戏也不好唱,居然是我帮你演戏。现在叫杀,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座上宾。”群臣却理解错了,以为周冲是在拍秦王的马屁,顺着他的话说,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道:“实在是该杀!”“郑国,你都听见了,你所犯之罪天怒人怨,就算寡人想饶你,可上苍也不饶你。”秦王森冷之极。郑国想了一下,道:“王上,郑国罪孽深重,王上要杀外臣,外臣并无怨言。外臣请王上给外臣片刻时间,容臣把话说完,外臣死而无憾。”“寡人让你心服口服,你说吧。”秦王依他所请。郑国分析道:“王上,天下纷征,不外就求两样东西,一样是能征善战的良将猛士,另一样嘛就是粮食。”
“有理!”秦王点头,道:“说下去。”郑国接着道:“良将猛士,大秦军制完善,百姓乐战,并不缺乏。所缺者就是粮食,关中本是沃野千里,也难免凶岁,究其原因就是缺水。若这条渠修成,则关中有水,关中将是大秦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粮仓。臣闻,行百里者,半九十,王上已经投入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何不再投入一些,修完这条渠。六国虽可数年不闻大秦将士的杀声,却丧失了长期抵抗大秦进攻的能力,疲秦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关中本是大秦的根本之地,关中一强,则天下何愁?”“大胆,你敢然还敢饶舌?”群臣中有人喝斥起来。秦王的表现再次让这些臣子想不到,问郑国,道:“你认为谁来修这条渠更好?你行吗?”郑国双眼发亮,道:“王上有所不知,外臣发现一条旧河道,只要拐一个弯就成,不仅可以减少很多人力、物力,还要以多浇灌几万亩良田。”秦王站起身,走到郑国跟前,问道:“修成要多少时间,多少人力?”“回王上,早则三年,晚则五年,每年只需十万人力。”郑国想也没有想就回答。秦王接着问道:“你回答得很干脆,看来你是成竹在胸了。那么,投入五十万人,一年可以修竣吗?”“回王上,不行。人多了反而不得其用,十万人,二十万人都一个样。”郑国脱口而答。秦王喝道:“来人,把郑国先生的枷锁除掉。”郑国吃了一惊,问道:“王上,这是为何?外臣可是待罪之身啊。”“快点。”在秦王的催促下,虎贲卫把郑国的枷锁除掉,秦王一把拉起郑国,道:“郑国先生请起。郑国先生虽是疲秦,却为大秦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此渠一成,大秦将更加富强,六国何愁不灭。”郑国难以置信,道:“王上,你是准备修渠了?”“那是当然。”秦王想也没有想,道:“修渠虽要花费不少人力物力,这不过是一时之痛罢了。一时之痛,却换来万世之利,这帐很划算,寡人何乐而不为呢?告诉你吧,郑国先生,寡人甚至把修渠之人也选好了。”郑国对水工之事很是关心,问道:“请问王上,是哪位能人?”“先生说得对,是一位能人。”秦王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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