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那双亮得透明的眼睛显然看到了星河,弯弯地笑了起来。他知道星河与许洲都已经看到了他,知道了他的跟随,但他瞧起来一点也不害怕,也不胆怯。
“你是东海的祭品?”星河让他的笑容迷了眼睛,心跳都漏了半拍,就连憋尿都不那么难受了,他忍不住纹:“你是谁?”
“如果你们喜欢,就叫我白灵吧。”少年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来,甚至毫不犹豫地坐在了星河地旁边。他的声音和他的名字一样犹如一只百灵鸟,清脆又动听,无论是谁都会为这样的声音着迷。
“白灵…”星河叫他笑眯眯地瞧着,自己已经止不住话头道:“我们俩是苦寒地那破地方过来的,我叫星河,他叫许洲。”
他分明知道的很清楚,把自己的信息毫无保留地剖白给每一个祭品都是一件愚蠢又滑稽的事,谁能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就是背叛你,杀了你的人?
可是星河却完全没有办法对白灵这样的美人说谎,又或是不理不睬,他没办法做到这么冷面冷心的事。更何况他的肚子一跳一跳地胀痛着,无时无刻不像钟摆那根摆针滴滴答答地敲响他的脑袋,让他担惊受怕会尿湿一点内裤被他们闻到。其实被许州发现了都没那么难受,但是被白灵发现对他来说确实和杀了他一样痛苦。
“那我该叫你…河哥?”白灵眨眼,他双手托着下巴,晃动着纤细的双腿,他仿佛不像是要与星河厮杀拼命,而是想要和星河做朋友一般:“我第一眼瞧见河哥,就觉得河哥一定不会讨厌我的。”
星河干巴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因为我知道河哥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白灵的眼睛里闪动着一种光,狡黠的光,他已经拿定了星河绝对不会和他生气。
星河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他发现他没有一点办法反驳。更让他难过的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完全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对谁都狠不下心来,就像一向健谈的许洲现在都还一言不发,他却已经和白灵聊起天来了。
但垂死挣扎还是不能不做,星河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白灵神秘道:“这可是我的秘密哦。”
许洲终于在星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时候出了声,他打量着这个忽然出现的人,狐疑道:“你想要庇护,还是什么?我们这两个人可不是有什么真本事的人”
白灵摇头,他瞧着有些落寞:“我只是想有一个能聊天能说说话的人,可是我发现他们连和自己一个地方来的人都不肯说话,又有谁肯和我说说话呢?”
星河沉默。的确,一个人在这样的地方难免会觉得孤单,觉得寂寞,他自己也没法想象如果没有许洲陪着他,他又该有多么痛苦?说不定早就又情绪崩溃,变成一个木头人了。
“但是我刚刚在大厅,就瞧见河哥和州大哥关系如此亲密,我可羡慕死了,我实在也想要河哥这样的朋友。”白灵吐了吐舌头。他并不掩饰他的情绪,这让他看起来格外真诚,而这样的真诚很难让人对他防备太多,更何况他看起来实在是一点恶意也没有。
星河有些赌气道:“和我做朋友可不容易。”
白灵并不气馁,他像是早就猜到了,认真问道:“我要怎么做才能成为河哥的朋友呢?”
“让我…开心?”星河思索道。
“那我给河哥唱歌?”白灵问,他站起来,又像是一只轻巧的小鸟一样转了一圈:“在东海,大家都很擅长唱歌跳舞,我更是最最擅长的那一个,如果想要听我唱歌,他们都得提前用美丽的海草编成花环送给我才能听得到呢。河哥你想听一听吗?”
“既然如此,你单独唱给我听,我也可以为你准备一个美丽的花环。”星河看了看四周的一大群人,他虽然不是一个很抠门的人,却也是一个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占自己便宜的人:“所以我一个人听就够了。”
“好,这就是河哥和我的约定了。”白灵亮晶晶的眼睛弯弯地,注视着星河,从脸庞看到胸口看到小腹,然后如一阵轻烟消失在门口。
“你真是被他牵着鼻子跑。”许洲轻哼一声,他用筷子扒拉着盘子里剩下的青椒和辣椒:“还看,魂儿都被勾走了吧?”
“谁让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星河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虽然他刚刚愣神,完全是因为白灵最后的视线,哪怕他并不确定白灵有没有发现,他感觉它仿佛还停留在他鼓起的膀胱上,让他的脸一阵一阵发烫。
星河小幅度轻轻左右摆动着身子,让屁股在板凳上面起起伏伏,来让尿液能够稍微安分一点。但是他不能专心憋尿什么也不说,所以他只能承认这个世上绝不会有人不喜欢美丽的人,美丽的事物,而他也是一个大俗人:“你也看到了吧,他简直像妖精一样美。”
“哼。”许洲又哼了一声,听起来有些酸溜溜的。
谢河有些好笑,他不敢笑,生怕笑起来就守不住闸门,所以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握住了许州的手,比在自己的胸口:“你别吃飞醋,我可不会见色忘友,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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