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要脱下自己的外套往桃沢月海腿上盖。这怎么行!她膝盖冻一冻又不会出事,可赤苇京治不能感冒啊。他可是要在春高夺冠的。桃沢月海连忙按住他:“不用了!”她牵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膝盖上。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手心总是这么烫,贴在膝盖上,仿佛能驱散所有寒气。“这样就够了。”她舒服地眯起眼睛。赤苇京治视线下意识落在自己手上。底下是圆圆的两颗膝盖,很白,又小的可怜。他几乎是机械性地移开视线。桃沢月海还在他耳边说着话:“我妈妈这周末要去仙台,家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很无聊的。”“你来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写作业,然后你教教我怎么做饭吧,我也想给你做一次便当。”“来我家吧。”赤苇京治说不上自己是以什么心态说出的这句话。也不知道去女孩子家里,和邀请她来自己家,哪个更糟糕一点。“不想看看我们的金鱼吗?”他声色很淡,“我把它们养的很好。”金鱼……想到他发给自己的照片,桃沢月海有点心动:“可是叔叔阿姨在的吧,我不太好意思。”“他们出差了。”赤苇京治说,“等回来之后,再正式来家里吃饭吧,他们也很想见见你。” 小男朋友早上七点, 桃沢家。“阿月?妈妈要出发了,你中午记得吃饭,不管是蹭饭还是出去吃都行, 钱给你放到桌子上。”声音由远及近,随后是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停在了她门外。门把手被轻松旋开:“可别又睡过去,连午饭都记不起来吃……欸?”门里面,空空如也。桃沢希顿了一下,摸到床上——被子鼓鼓的一团,但里面是空的。没有藏着个人。“阿月?”她眼角一抽, 朝着屋角搭着的小帐篷走去。桃沢月海喜欢狭窄的空间,最好是能把她牢牢禁锢住,不留一点空隙。但她已经很久没有往帐篷里钻过了。桃沢希掀开帘子,里面是抱成一团的桃沢月海。她身体折叠度很高,看着就怪疼的, 可桃沢月海睡得很香。她叹气, 心道这孩子身体柔韧性这么好, 怎么就对舞蹈没兴趣呢。把不省心的女儿叫醒, 再从帐篷里拉出来:“怎么又到这里面去了?”她身上多了几块红印子, 看得桃沢希有点心疼。
桃沢月海舒展了一下四肢,很僵硬, 还有点疼, 她问:“几点了?”桃沢希看了眼手表:“七点十四。”“我刚才说的话听到了吗?中午记得要吃饭, 别又一觉睡起来天都黑了……哎呀再跟你说我就要赶不上车了。”这一连串话让桃沢月海有点头晕,她刚睡醒, 脑子还不太清醒,只下意识地回答:“我这就起了。”“……你认真的?”桃沢月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嗯, 今天要去赤苇学长家里。”“赤苇……”桃沢希一愣,“你那个小男朋友?”“是男朋友。”桃沢月海纠结地改正,“但是,是大男朋友。”不,她说的小男朋友和你说的应该不是一个意思。但是,和她计较什么呢。桃沢希扶额,脑中白光一闪,语气突然危险起来:“你刚刚说,要去你那个小、不,男朋友家里?”桃沢月海不明所以地点头:“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好无聊,就只能睡觉。”“那你……”桃沢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也顾不上自己的时间了,试探地问,“那你俩这是打算要、做点什么?”“写作业,然后,学着做饭?”桃沢希松了口气,她从钱夹里又抽出几张钞票放到桌上:“行,那你们好好玩。”她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认真叮嘱:“万一真有点别的什么,记得要做好……你懂吗?”“算了我给你装上吧。”啊?她在说什么?桃沢月海摸不着头脑。待妈妈走后,她也收拾好自己,去摸桌上的钱:“……哇!”好、好多钱!外面还在下着小雨,赤苇京治发消息说待会儿来接她。其实不用的,她又不是不认路,虽然没去过他家,但都在同一路,不难找。虽然这么说,但桃沢月海确实是有点小开心的。她从卧室窗户往外探去,雨点顺着风落在她脸上,凉丝丝的。拐角处赫然立着把黑伞——伞面太大了,她又是从楼上看,实在看不出什么身形来。但直觉告诉她,那就是赤苇京治。仿佛是心有灵犀,那顶巨大的伞面翘了翘,露出一张神色淡淡的面孔。两人隔着雨帘对视,她看见赤苇京治笑了笑。果然,他每次发消息说待会儿来接她,就是已经到了的意思。桃沢月海兴冲冲地招招手,窗边的白色小花已经谢了,只留下绿色的枝叶在雨中畅快地呼吸。她套上外套,最后确认了一下没落下什么东西,这才在玄关的伞架上抽了把透明雨伞。伞面被撑开,立刻就有雨珠顺着伞骨滑落,滴到她刚迈出的脚边,绽开一朵小小的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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