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清修几日,可有想臣?”贺澜揽着皇帝的腰,二人侧身躺在暖床,发丝交织,呼吸缠绵,像极了恩爱夫妻。
冰冷的玉势在体内,谢欢鸾拼命抑制身体不受控的颤抖,断断续续地应答:“提督这些日子、受累……”
的确是受累,自皇帝和太后去清佛寺,前前后后不过七日,朝廷也发生了不少事,不说困扰,也算是忙碌不断。
其中最让他头疼的,就是牧晖歌的南下,和最近京城街头巷尾传开的流言。
漳州位置几乎处在西晋版图最南,牧晖歌前往此处,最优最快就是行官道。而每个省都有贺澜的人把控,因而此人不论走到哪里,也定不会脱离他的视线。
但似乎牧晖歌早有准备,离京后,他除了在河北省与布政使见过面,后续何时出的省,怎么出的,都无人知晓。
贺澜自然知道他不会那么傻,一早就提醒了卢熠翎要多派些人手,在水路和乡野小道等地方也设下埋伏。可这个蠢货还是把事情办砸了,接到消息说人刚出河北就跟丢了,气得他连夜把那个废物叫到府里臭骂一顿。
可这厢人还未寻得,那厢风波又起。
,没有说话。那探子见主人无甚反应,自作主张撤了一半的监视,随他们去了。
“惊秋,朕今日才发现,放弃比坚持来得更容易,也更轻松啊!”玉杯盛满了清冽的琼浆,皇帝二指夹着,轻晃几下,一饮而尽,辛辣的口感如一小簇火焰,顺着喉管急流而下,灼烧着每一寸血管,他仰头闭眼,感受那由浅及深、久久没有散去的刺痛,佯做轻松地开口。
“什么天下百姓,什么伸张正义,都与朕何干哪?”
“陛下……”自那日起,皇帝的转变太大,惊秋也并不确定,他究竟是真的,还是在哄骗所有人。
“惊秋认识的陛下,不会说这样的话。”
就算是欺瞒,惊秋还是认认真真地跪在皇帝脚边,说出并不中听的言语:“沈贵人若泉下有知,恐怕也并不希望您如此。”
“放肆!”方才还盛满美酒的玉盏立刻摔在惊秋脚边,像被戳了痛处,皇帝提高了声音怒道:“贺澜说的没错,是朕纵容你太多,的确太过放肆了!”
“奴才不敢!”惊秋磕头,却伏在地上不肯起来,一副不服气的模样,闷声道:“奴才不信陛下真的是这样想的!”
久久的凝视,似时间在那一瞬间冻结,主仆二人谁都没有出声。
“罢了。”最终还是皇帝先泄了气,扯掉伪装的假面,露出底下的敦厚面容。
“往后这性子也收敛点,朕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一世。”叹了口气,收敛了散漫的神情,丢下手里的酒壶,向后靠在软垫上,冷笑一声,“就属你最聪明了。”
“但是你要知道,跟着朕,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刚极易折,牧晖歌之事是朕太得意忘形,今后要更加谨慎行事。”
“是。”惊秋这才舒了口气,大胆抬头,膝行几步,双手交与皇帝,脸上一片坚毅,“惊秋不懂那些大道理,但陛下叫奴才做什么,奴才一定记在心里。”
皇帝也不再假装,起身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眺望,可惜只有一堵又一堵的高墙,阻断了他的视线,也束缚了他的人生。
“只要结局能达到目的,过程和手段——或许也没那么重要。”
说的又慢又犹豫,像是不断地给自己心理安慰。
“陛下,太后娘娘来了。”门外有下人低声禀报。
“惊秋。”谢欢鸾放下思虑,扭头示意惊秋去推拒。
惊秋会意,出去阻止太后的来访。
太后年事已高,往后的路太过惊险,皇帝也不忍再让她参与其中。眼下的事正是个由头,让她与自己彻底断了来往才好。
可盛怒的太后不顾阻拦,执意闯进宣政殿。
“皇帝!是不是该给哀家一个说法?!”兴师问罪的模样,没有出乎皇帝的预料。
挥挥手让人都退下,比太后高出一个头还多的帝王缓步走到她面前,面露礼貌的微笑,低头行礼,问道:“母后何事让您烦扰,还劳您亲自跑一趟宣政殿?”
“您叫凌雪姑姑传个话儿,儿子到您那去就是了。”
“哼!你还知道哀家是母后!”太后气恼,想起这几日听到的,关于皇帝的传闻,配上这张纯良无邪的笑脸,让她又更气郁了三分。
“哀家知你思母心切,可你做事也要讲究礼法,沈如意连个名分也无,你就这样大张旗鼓的祭祀,哀家的脸面你置之何处?”
“还有,且不说这事,哀家听闻你最近不理朝政,连奏折都统统送进贺府,你忘了之前你在哀家跟前指天起誓时都说了些什么?!”
谢欢鸾回神在御案上倒了杯茶递给太后,又扶她往暖床上坐,声音温和柔软,“都说了什么?朕忘了。”
“公公是父皇亲自提拔的秉笔太监,又是亲封的十二监提督,能力人品,自是不必说,之前是我们误会他了。”
“贺澜为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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