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断掉,修好;一脚踩到食人花嘴里,咬掉一截,疼得哭爹喊娘,治好;碰到会让人全身发痒的草,傻笑半天,挠破一层皮,恢复……
到最后,萨拉尔被弄得烦了,眼神阴恻恻地瞧着,意思很明显:再管不好自己,他就先动手把累赘处理掉。
幻翎倒没觉得有什么,除了有些时候憋笑憋的眼角鳞片露出来。
桑迪在,路上不至于太无聊,也能避免和萨拉尔多说话。
他们现在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他不想面对萨拉尔的怀疑,也不愿回想那个粗暴血腥的吻,萨拉尔对他怀有愧疚,也减少了动手动脚的次数,只是规规矩矩地牵着他。
幻翎一直在思考他们之间该维持一个怎样的度。
萨拉尔似乎真的很介意他有过契约者。
这不是第一次了。
每当提起他以前的契约者,萨拉尔的眼神就变得极度危险,那里面盛满凶恶的占有欲,有他看不懂的情愫,有萨拉尔不能碰触的底线。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没有和别人契约过……”他喜欢和萨拉尔相处的感觉,就像始终有一处可以停留休息的港湾,不会孤单,不会害怕。
幻翎说的很轻,像无意识的呢喃,但还是被萨拉尔听到了,他舌尖顶在上颌,没有说话,他知道从始至终都是他做错了,可翎还是让他心疼。
他并非介意翎被契约过,而是怨自己出现得太晚,他介意的是自己,常常控制不住心里阴暗的念头——想把翎锁起来,成为他一个人的专属。
怎么办呢?他不想的,可现在好像没有办法了。
翎对他太宽容,他想要更多。
不能对恶龙仁慈,他只会更加贪婪,掠夺珍宝,然后藏进最深的巢穴,独自占有。
萨拉尔将头轻轻靠在幻翎肩上,平复那些阴暗的想法。
这样是不对的。
翎是自由的,他该被阳光照耀,被雨露滋润,被花香环绕。
他值得一切光明的、美好的事物。
幻翎自然想不到身边的人一会儿时间想了这么多,但显然空气里的魔法元素都变得轻快起来,他不由得侧过脸去看萨拉尔。
黑发青年对他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
……
暮色沉沉,走在最后的桑迪一阵毛骨悚然,他刚刚感觉有什么东西爬到腿上,但低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又不敢再打扰萨拉尔给自己看看,怕真的被当作累赘处理掉,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高大茂密的树林消失,一座缠满藤蔓的小山出现在眼前。
萨拉尔一个恍惚,手边牵着的人不见了,身后吵闹事多的奴隶也没了。
是七阶摄月藤的幻境……惯用幻境激发猎物的恐惧,以恐惧为食生长。
原本静止的藤蔓张牙舞爪地爬过来,层层叠叠地困住他,萨拉尔可以随时抽身,并不担心伴侣的安全,任何幻境在幻族面前都是班门弄斧,唯一有危险的只有那个奴隶。
萨拉尔闭上眼,在幻境里看见了从未见过的场景。
……
银发女人怀里抱着一颗圆润的蛋,蛋壳上爬满细腻的幽蓝色花纹,女人把蛋递给他,声音有些虚弱:“那就拜托您了,先贤者,这是我的孩子,不出意外,他是幻族最后的血脉……此消彼长,异种族的灭亡是必然的……只有交给您,我才能放心离开……”
拉斐尔接过蛋,女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蛋壳里发出不舍的敲击声,却徒劳无功,他没有足够的力量破壳,蛋壳保护他,也困住了他。
拉斐尔摸着他的蛋壳,并不会安慰人,只轻轻道:“我会保护你平安长大。”
蛋壳里的小幻兽安静下来,渴望着成功破壳,那么对母亲的离去也就不会如此无力。
拉斐尔住在帝国王室为高阶魔法师建立的洱沧殿最高层。
魔法元素至今出现不过二十年,人族魔法师依旧弱小,难成强力,不得不与异种族分割本就紧张的土地资源,共同生活。新的纪元被称作“魔法史”,他是目前人族已知的最强者,被奉为“先贤”,人族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驱逐异种族,领导人族占领整片大陆。
对此拉斐尔一笑置之。
盛极必衰,他要的不是人族称霸百年,而是世代延续的各种族共存之法。
人族中渐渐分成两方,一部分支持他,另一部分认为他是异想天开,另寻拥护者。
人们将他捧到高处,然而高处不胜寒,没人敢轻易靠近他,他们只是尊重他,敬仰他,畏惧他,依靠他,利用他。
拉斐尔把所有心思放在蛋上,每天细心擦洗蛋壳,有时蛋壳里的小幻兽会给他回应,他也会和小幻兽分享生活里的事情。
“外面下雪了,据说幻族喜欢雪,你还没有见过吧。”
“嗒嗒”幻翎敲两下蛋壳,抱着尾巴想:要快点出壳,以后就能见到了。
“人鱼族的一个女孩死在了精灵族的地盘上,两族爆发冲突,都有伤亡。月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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