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摆在沈随面前的问题简单又复杂。
实话说,他从没想过要和顾念棠结婚,也从不认为对方会想和自己结婚。
这个认知和爱不爱、喜不喜欢无关。沈随今年刚二十三岁,大学毕业没多久,进公司以后,工作、未来规划、同事关系……很多很多复杂的事情横在眼前等待他去学习和解决。
突然要他去结婚,去成家,这实在太快了,他根本措手不及。
更重要的一点是,沈随无法否认,他现在和顾念棠在一起,是有新鲜感这个原因在的。等再过一段时间,新鲜感过去了,自己还会、还能再和现在一样,与顾念棠在一起吗?
沈随无法给出答案。
而无论他心中有多么迷茫,现实都已经推着他往前走了。
这个周六阴云密布,灰蒙蒙的天空沉沉的,似乎随时都可能倾轧而下。
法拉利后座,沈随搂着顾念棠,脸却转到一旁,眼睛心不在焉的看着车窗外不断向后掠过的街景。
他们正在前往沈随父母家的路上。
车窗反光中,怀里的oga脖颈和手腕上都布着殷红的吻痕,冷淡的眉眼间透着掩不住的餍足,显然被alpha滋润的很好。他枕在沈随肩上,身体的重心毫无保留的靠在沈随怀里,两人膝盖相抵,亲密无间。
“你在想什么?”顾念棠睁开眼,与他在反光中对视。
沈随一怔,弯了弯唇,努力的让这个笑容看起来不那么勉强:“在想可能要下雨了。”说完,他转过头,亲了亲oga的额头,伸手在他的左腿膝盖上轻轻抚摸:“腿会不会疼?”
顾念棠懒懒摇头:“还好,习惯了。”
疼也能习惯吗?
隔着西裤昂贵的布料,沈随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那块圆润的骨头。他记得顾念棠伤疤的形状,记得那可怕狰狞的痕迹,也记得那天年会上,oga面无表情的用毫无起伏的语气,对他说:他在悬崖上挣扎了三天,回来后却没有一个人希望他活。
沈随的心脏收紧了。
他再一次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街景变得越来越熟悉,和他父母家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终于,车子在一个外表上看来平平无奇的小区前停下。
坐在门口保安亭里的门卫看见这辆豪车,很明显的露出诧异的神情,然后一个字都没问,直接抬手给他们开了门。
“直走,的从他手里拿走顾家的财产。
顾念棠很清楚,别人有犯错的余地,他没有。就像车祸那天一样,脚下便是万丈深渊,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万劫不复。
没有人会帮他,他只能靠自己,也只能信自己。很多时候,他不愿治伤腿,不仅是希望用疼痛保持清醒,更是希望用那伤痛提醒自己,他从未处于安全的位置。
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顾念棠不觉得很辛苦,也没从未自怨自艾。但亲口把这些事情告诉另一个人,总觉得怪怪的。他能做局设计沈随,让他对自己心软,却无法把自己过往的经历说出来,只因害怕沈随会觉得自己在故意乞怜。
实在很矛盾。
听了他这句话后的沈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着凑上前来,搂住了他的身体,将他拥进了怀里。
从沈随父母家回来后,他们之间的气氛就一直怪怪的,虽然还会上床,但亲昵的小动作明显少了很多。
这个拥抱却好像一下子把那些尴尬和不自在给打碎了。顾念棠蹭了蹭沈随的肩,闻到了他的alpha身上那股淡淡的乌木气息。
心慢慢的落了下去,落进了一个柔软又舒适的地方。
沈随伸手关了灯。窗外雨声依旧,黑暗的空气也还是潮乎乎的,但这次,顾念棠枕在沈随怀里,感受到的却是满满的安心。
他调整了下睡姿,这个本以为会被伤腿折磨得一夜无眠的晚上,在乌木和艾草的包裹中,顾念棠很快就沉沉的睡着了。
这次一夜无梦。
--
顾念棠对医院很反感,沈随也不愿强迫他,只盘算着之后给他找个私人医生,同时找了熟悉的医生朋友问了下这样的情况有没有适合的调理方法。
朋友还挺热心,给他提了不少建议。说到后面话锋一转,好奇的问他是不是真和顾家那位在一起了。
人家前脚刚帮了忙,沈随也不好变脸,只好敷衍的应了几声。
不想好友话锋一转,竟神神秘秘告诉沈随,关于顾家家主,他们医院里有不少传闻。
这下忍不住好奇心的人变成了沈随。
几番交谈后,沈随才知道,原来顾念棠车祸后住的医院,正是好友如今正任职的这家医院。
豪门权贵的八卦在哪儿都是受欢迎的,因此尽管在传播过程中不少事实失了真,但沈随还是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杂闻中拼凑出了当时的情况。
其实顾念棠的腿伤并不是特别严重,至少在当时还没到会落下终身残疾的地步。可因为顾家人内部作怪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