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提前从学校溜出来看弟弟。有一天他放学的时候看着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挨个和孩子们说再见,把他们交还回家长手中。轮到与牧雨说再见时,女老师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头。这一幕被梁律华尽收眼底,随着身后的蓝黄色小书包一起一伏,弟弟朝自己跑过来,他却一点都笑不出来,抬头重新帮他梳理了柔软的头发,尽可能抹去那个女人的手留下的印记。
后来,这个女老师在下班时从地下通道两楼高的阶梯上失足滚了下去,休假了一个月,原因不明地辞职了。据说是收到了很多威吓信,带着血的老鼠还有猫的残肢,给她逼出了神经衰弱。
梁律华在深夜潜入梁牧雨的房间,在黑暗中看着他熟睡的脸。弟弟的脸庞光洁可爱,他的呼吸都为之颤抖,沉默地惊呼着造物主的功绩,赞美天父赐予他如此美好的事物。他夜夜重复着隐秘而张扬的窥视,只因白天作为兄长的凝视尚不能满足,他要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贪婪地注视着他,用满怀着各式爱意的情绪一丝不苟地用目光浸润他,那眼神胜过月光的媚色、深夜的神秘。
直到王姨站在门口问:“你在做什么?”
他愕然回头,先是看见那个闯入的女人嫌恶的脸,再是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自己撑起帐篷的腿间。
王淑梅三十多岁,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所有人都叫她王姨。
梁律华例行咽下王淑梅递给他的白色药片以后,问她:“弟弟是怎么来的?”
王姨微微笑:“一个男人进入一个女人的身体,就会生下孩子。”
“怎么进入?”
她脱掉他的裤子,指着他发育未完全的部位,告诉他,这是一把扳手。可以拧开女人身体里无穷力量的阀门。
王淑梅从他记事起就开始照顾他了。她喂他吃饭,给他穿衣,带他去公园,后来又接送他上学,和他做爱。从梁律华懂事开始就开始长期服用一种镇定剂——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
王淑梅告诉他这是能让人变乖的药。吃了这种药爸爸妈妈就会爱他,不然就会讨厌他。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不能告诉爸爸妈妈。
他们之间有太多秘密了。很多年以后梁律华才意识到这些根本不是秘密,不过一切都已经变得毫无意义。药戒不掉,秘密的保质期也失效了。
你愿意帮我拧开身体里的阀门吗?王淑梅这样问他。
他当然不愿意。但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跪在地上乞求她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双目通红好似要喷出血来。如果让弟弟发现自己并不纯粹的爱,除了一死了之别无他法。
孩子,只要你听话,王姨就帮你保守秘密。王淑梅温柔地说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带他穿过幽深的走廊进了保姆卧房,手从他的脑袋上滑向了脖颈,摸向腰,然后不经意地滑向他的裤子。
你是个肮脏的孩子,我负责抹除你身上的污秽。
王淑梅标榜自己是他的幻想,他的启蒙。她帮他处理那罪恶的征兆,夸他很坚强,不哭也不叫。他知道自己确实如此。她骑着他像骑着一只服刑的雏马,把血涂在他身上,书下诅咒的图腾。
你又恶心又下贱,没有人会爱你,只有我,只有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我不嫌弃你。我是唯一爱你的人。王淑梅伏在他身上,贴在他耳边呢喃细语。
梁律华半点不敢声张,酷刑结束后,他去浴室疯狂用冷水冲洗自己,洗掉几层皮都不够。
他开始想象一只黄色的大象。
那个女人骑在他身上耸动时,他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想象着有一只大象居住在头顶,来回走着,沉重的脚步引得他身体里的神经都一跳一跳的,每一脚都好像踩在他的脑袋上。每当身体上的某些部分被触碰,被粘腻令人作呕的液体所玷污,嘴唇,脖子,胸口,小腹,他都想象是大象的鼻子滑稽地在他身上滑来滑去。
这是一只顽皮的大象,也是一只残暴的大象。只要大象的心情不好,他就会把整个身子压在天顶上捂住他的口鼻不让他呼吸。同时下身受到强烈的刺激,窒息的痛苦与快感总是同时来临。结束时他总像被抽筋剥皮,痛打一顿一般,浑身绵软无力,一心只想求死。
终于有一天,大象背叛了他。大象将天顶踏破,坠落的同时成片如雪崩似的墙皮掉下来,它压死身上的女人也将自己跺成一滩烂泥,随即傻乎乎地站在面前看着自己,得救了却已经毫无气息变成肉酱的自己。
梁律华忍不住笑起来,接着他的视线越过透明的大象,透过门缝与一双多余的眼睛对上了——那双无邪的眼瞳,正好奇地看向自己。
牧雨半夜睡不着来找哥哥,一手扶着门,一手含在嘴里,站在门口,懵懂地看着哥哥被保姆压在身下。
“哥哥?”他小心翼翼地叫,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梁律华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坐起身,面对着不明所以的梁牧雨,脸颊上的肌肉止不住地抽搐。他猛的推开王淑梅,奔出房间,把自己关在厕所里嚎啕大哭,好像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一样。
被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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