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都变成了冰块,砸在贺声的身上。
贺声被问得蒙了,一时答不出话来。
段惊语一手横在腹部,支撑着另一边的胳膊肘,似是气极了,扶着额半晌没说话。
贺声有些怕了,她从来都是被哄的那个,从来没想到会有她来哄段惊语的一天。
她不自在地搓了搓手,自己一向不怎么会说话,此时一着急,更不知道该怎么起话题。
焦急中她莫名又想到了周老师,当时在展馆里,对方也穿着和段惊语现在差不多的职业装,游刃有余地和段惊语谈笑风生。
对呀,段惊语一向都有耐心,现在这样对自己发脾气,会不会也有那个周老师的原因在?
接着,一个突然冒出的猜测让贺声心里一惊——段惊语会不会不想要自己了?
是了,她现在已经满18岁了,做了那么久的段惊语的拖油瓶,现在理应自己生活了。
说到拖油瓶,她又想起自己当时当着周老师的面叫段惊语姐姐。当初见着陌生人站在段惊语身边,她脑子一热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像宣誓主权一样叫了一声姐姐,现在看来也太可笑了。她们之间连血缘关系都没有,她这声姐姐喊得再真情实感又怎样?难不成还能让她和段惊语像动漫里演的那样,结成什么契约或者协议生生世世不分离?
现在看来,说不定还起了反作用。
贺声还沉浸在猜疑和悲伤的思绪中,突然会客室的门被敲响了,接着,探进来一个脑袋。
路新泽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两圈,觉得气氛有些怪——会客室里明明有沙发,这俩人却哪个都没坐着,而且段律的脸se也不是很好看。
她在心里祈祷:有事儿怪委托人,别赖我啊,接着笑嘻嘻地对段惊语道:“段律,委托人找。”接着,她将手贴着脸颊,小声道,“产权代理,天信科技的那个。”
段惊语“嗯”一声,意思是自己知道了,让她先出去。
贺声没听清路新泽后半句话,只听到她叫那声“段律”。
她想起初次和段惊语见面,段惊语说是她的监护人,还拿出一份什么协议,说以后由她来照顾自己。
现在好了,有了nv朋友就不要妹妹——管他有没有血缘关系,自己这几年的姐姐,难道因为没有血缘关系就白叫了吗?
贺声还是没想好该怎么说才能不让段惊语生气,但也无所谓了,因为段惊语深深看了她一眼,就出去了。
会客室的四面都是由玻璃隔出来的,贺声很轻易地可以看到段惊语出去后回了办公室,过了一会儿戴着眼镜出来,身后跟着的是刚才那个nv孩儿,怀里还抱着一沓文件。
贺声没见过段惊语戴眼镜,印象里她也不是近视,不过这不影响贺声承认,戴上眼镜后的段惊语,温柔中更透着一丝疏离。她只需要抬起眼皮撩你一眼,你便知道什么叫点到即止。
除了贺声。
完全没有了在家和贺声相处时的轻松慵懒的状态,段惊语步伐利落坚定,走路带起来的风让她耳边的发丝轻轻扬起。感受到贺声的视线,她挺了挺脊背,在进入另一个房间前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贺声突然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的,虽然耳朵不好使,但至少眼睛雪亮得很——隔着一段距离和一面玻璃,她将段惊语的动作尽收眼底。
她最后看到段惊语的背影,发尾依旧卷着自信饱满的弧,好似一把小钩子,牵出了贺声的记忆片段。
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听到的墙脚,以及自己对段惊语的冒犯。这些尘封的记忆原本都随着她对自己“那可是你姐姐”的告诫被束之高阁,她用自己所谓的道德感将那些危险的感情堵起来,但现在轻松就又被段惊语掀起新的波澜。
要被自己姐姐抛弃的危机感和心底压抑已久的对姐姐的感情,仿佛都在把她往同一条路上引。
——
来晚了,抱歉。
下章决计要开车没有就当我没说,但感觉离姐姐妹妹做上ai还是很遥远⌒-⌒;
17
贺声一个人在会客室里等了很久,看着段惊语的同事陆陆续续地下班,办公室里的灯一盏一盏地熄了,接着,外面的路灯一盏一盏地亮起。
她也没有去开会客室里的灯,屋外的光透过窗户投进来,贺声的一半身子被照得明明灭灭,另一半则永远掩藏在黑暗中。
她走到窗边向下俯视——贺声之前从未在这样的高处观察过s市,她印象里窄小的街道,不平整的水泥地,稀稀拉拉散在路边的白杨全都不见了。
从上往下望去,b置身于车水马龙的街道带来的震撼要多得多,她看着霓虹灯下宽敞明亮的马路和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和车,一时分不清眼前所见的和自己的记忆到底哪个更清晰些。
在她无意识地将指尖贴上玻璃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段惊语的声音:“声声,”她的语气透着些疲惫,“我先送你回去。”
贺声转身,发现段惊语眉眼间也透着倦意,但也就一瞬间,那些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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