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霁霖以为自己很坚强,可自己总在失败后为这个假惺惺的“坚强”而哭泣。
妈妈曾无数次对他说他是个好孩子、是一个坚强的孩子。
可是妈妈,那不是坚强啊,而是因为他已经麻木了。妈妈会不知道吗。她老是会在伤透他的心之后给他一个拥抱。
“你真是一个不正常的孩子!”妈妈尖叫着对他说出这句话。
他看见妈妈晃了晃神,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模样又蹲下身摸着他的脸。凸起的疤痕摩擦着他的脸,那是一条深谷般的伤口穿过了妈妈温暖的手心,妈妈又说:“不不不你是个好孩子,你是妈妈的好孩子,我不能这样说你,这不是你的错”
“是妈妈的错是妈妈把你生成这副模样,是妈妈的错”妈妈掩面痛哭。
而他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眶里逃了出来。
家人说他不正常,阙柯瑜也说他不正常。他就是一个拥有不正常身体的不正常小孩,他不能拥有正常的生活,也不能拥有正常的人格。
因为人人都说,他是一个不正常的人。
是的,那他就当个不正常的人,不和任何人说话,厌恶所有人。
这有用吗?
放学后的冉霁霖被拽进一条小路,小路坑坑洼洼,石子遍地,墙角长着杂草和不知名的小花。
那些人把他按在砖红的墙壁上,用书包里的书一下又一下地抽打他的后背。他们捡起地上的石子朝他扔来,他只能狼狈地蜷缩起身体,用双臂护住脑袋。
“你以为不和我们说话我们就不会找你了吗?欺负人这么有趣,哪里有结束的时候啊!”
“你害我们退学,那你这么爱学,怎么学不死啊?”
又是一巴掌狠狠打下,冉霁霖痛得闷哼一声。
透过朦胧的泪水,他看见粉紫色的天空渐渐暗下,灰色的云朵飘过屋檐。柴火味和泥土味传到他的鼻子里,忍着身后的刺痛,跪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课本默默流泪。
他真的好想离开这里,逃离这个地方。
他离开了,却又踏入另一个牢笼。
当冉霁霖回到宿舍时,他有种逃脱的感觉。他想起自己曾经试图逃离,却被困在一个无法逃脱的局中。或许他逃了,只是太晚了。
冉霁霖的清醒在妈妈一声声咒骂中崩溃,恍惚间,他看见妈妈憔悴的模样,和无数人站在他面前指责他。
“班长?班长!你怎么了?”江敬亦的声音拉回冉霁霖的意识。
冉霁霖回过神,摸了摸自己的脸,用手背擦去眼泪。
“怎么了吗?”他仰头看着江敬亦,强装镇定,假装无事发生。
“那个,”江敬亦看着他红红的眼睛有些犹豫,但他还是装作不知道,默默把视线从那双通红的眼睛移开,给冉霁霖留了面子。“我就是想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吃饭,我的舍友他们家离这里很近,他们晚上都要回家。如果不可以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看见冉霁霖摇头的那瞬间,江敬亦的心一沉,眼睛死死地盯着地板。如果在口罩下的那张嘴说出一句他不喜欢听的,他可能会生气得把冉霁霖也抓起来。
不过幸好,冉霁霖的嘴巴和他的性子一样柔弱。
“没关系,我们晚上就一起吃饭吧。”冉霁霖看见那双暗淡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他也默默地笑了。
“那你晚上放学来我训练的地方等一下我吧。”
“好。”
[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江敬亦嘴角扯出更加灿烂的微笑。
冉霁霖在放学后来到操场,站在树下看着那群在训练的体育生们。他们许是热了,纷纷脱下身上的短袖,露出精壮的躯体。
冉霁霖有些尴尬,想把视线移走,但又默默在里面找起江敬亦的身影。
冉霁霖视力很好,他看见在开水房碰见的那几个体育生。他们正嘻嘻哈哈地给彼此揉捏肌肉放松身体,或是看向操场上正在跑步的人,眼睛牢牢地钉在那些白花花的腿上,或许在说着下流的黄色笑话。
真讨厌,他们怎么和阙柯瑜一样讨厌?
好恶心。
他们的视线忽然朝冉霁霖直射而来,他们晃了晃手,指着冉霁霖然后向身后说些什么。接着冉霁霖就看见江敬亦慌忙地穿起训练服,跑到他面前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你来啦。”江敬亦的脸红红的,训练的汗水从脸颊旁流下。
属于少年的那种青春在江敬亦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的笑容灿烂,像暖阳般照进冉霁霖寒冷的心灵。
江敬亦的笑容感染了冉霁霖,他也笑着弯起眼。
“嗯,一下课我就来了。”
一米八大高个的少年像是意识到什么,默默后退了几步,他垂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的训练快结束了,我等一下才能陪你吃饭,我怕熏到你,我得回去洗个澡。不过你可以先回宿舍的,时间还很多。”
冉霁霖又摇了摇头,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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