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除夕,小村庄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垂髫幼童相互追逐嬉闹,闲下来的妇女们坐在屋里烤火聊天,外头爆竹声阵阵喧嚣,村民们串门拜访相互送些家里的小青蔬,一派睦邻友好相处融洽的模样。
温见月正踩着木凳将横批贴到上冒,她身量不矮,踩着木凳便可以轻松地贴好。
那个孟鹤鸣对对对,递给我,多谢哈。温见月往上面刷好了一大片浆糊,干脆利落地把横批拍到上冒,大功告成!
温见月跳下凳,拍拍手,这对联是她自个儿写的,也不是给旁人看的,内容自然是随心随性写出来的。
这上联嘛,写的是:日日无烦恼;下联是:餐餐能吃饱;横批:开心就好。
你这对联当真是不拘一格啊。孟鹤鸣嘴角含笑,明眸弯成一道月牙,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笑意。
他的伤势缓和了很多,如今已能够自由行走了。在这闲养了半月的日子,孟鹤鸣渐渐摸清了这个过分女气的书生的性格。这书生每天都挂着傻笑到处跑,热心肠地给邻居们送这送那,和一些没经过教养的土孩童也能玩得哈哈大笑,说白了就是没什么心眼活得很纯粹。但他也很久没有和这种纯粹的人相处了。
只是一到了晚上,这粉面书生就伏案疾书了。若是旁人看了,恐怕是要夸赞一句:好一个勤学用功的书生,想来是有凌云之志。谁又能知晓,书生笔下却是情色满满,也不知里头的书生把那俏寡妇操服帖了没。
温见月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为什么老是莫名其妙地笑?是她太好笑了吗?
孟鹤鸣观了观她的字,圆润丰长,和她的性格很契合。
不知不觉竟要到年关了只是不知现在局势如何。孟鹤鸣低声自语道,策君卫恐怕处于下风,此时群龙无首,他又难判安危,司空一党背靠宦官,有这好机会必然是将朝堂各处策君卫的势力拖下。
依照策君卫的速度他应该快要离开这个偏僻的小村庄了。将司空一党在西北养军囤兵的证据送到朝堂上,事情就是差不多结束了。
好了好了,你快点进屋去啦,你这伤还没完全好呢。温见月催促道,直接推着还呆在原地的孟鹤鸣进屋。
天色正好,这种太平日子真是让人心安。
转眼到了除夕,温见月一大早就被外头噼里啪啦的爆竹声给闹醒了。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但左手却不慎打到了还在熟睡的孟鹤鸣的胸膛上。
抱歉抱歉 ,误伤你了。温见月尴尬地收回手,她好像碰到了不敢碰的地方一个硬硬的凸起,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乳头。
原本她是一个人打地铺,虽然地板又硬又冷,她躺得也很难受,但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温见月决定还是不要和病患抢床了。可是病患主动邀请她上床睡觉,况且他现在这是个带伤人员,自己也是个男子,那便不忸怩了,大冬天的谁愿意躺地板呢。
孟鹤鸣眉眼平静地盖好被子:无事。不过是被男子摸到了胸膛,他习武时经常光膀露腰。就是外头有些吵闹,他也被吵醒了。
今日是除夕?他转头问正在穿衣服的温见月。书生的身段比寻常男子都要纤细,白色亵衣将她的腰身裹得显现,在男子里显得格外瘦弱。她的手腕玉白,线条温和流畅,纤细白嫩的脖颈被长发遮挡住,耳垂圆润饱满,透着些女子气,温和姝丽。
但是这书生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色胚,写的话本骚情四溢。世间应是没有这种女子的,况且还毫不犹豫地与陌生男子抵足而眠所以孟鹤鸣并没有想过这书生是个女子。
对啊,除夕,我买了好多食材,今天可不能亏待自己,就问你期不期待小孟。温见月随意挽起长发,露出白玉无瑕的脸颊。但她永远不知道,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孟在往后的日子里会给她带来无尽的折磨与痛苦,他们纠葛半生,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嗯,很期待。孟鹤鸣俊朗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笑意,他很久都没有没过过安稳的年了,走到策君卫总督这一步并非易事。
温见月兴致勃勃地收拾好自己,欢喜蹲坐门外看家,身下垫着温见月专门给它定制的欢喜绒垫。破烂的木门也被她修好了,小木门上头挂着两个红灯笼,下摆的红穗正喜庆地来回荡悠。
要过除夕啦!
虽然是远离家乡,但温见月在这熟悉的年岁里感受到了新年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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