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六点不到,她被电话铃声吵醒。
说是她姥姥病危了。
当她再次赶到医院的时候,住得更近的她二姨一家、她妈和她的两个姐姐姐夫都已经到了,过了一会儿舅舅舅妈和他的哥哥嫂子扶着她姥爷也来了,她爸也是因为住得b较远所以来得晚了一点,当然来得最晚的是她大姨和大姨夫。
姥姥还在抢救,在三点到五点之间又发生了一次脑梗,不知道应不应该说还好是在这个时候,因为姥爷一般四五点起床,如果病发的时间再早一点,就算送来估计就也没希望了。
大家都沉默着或站或坐在医院十二楼的大厅,连她舅舅和她爸这俩重度烟民都没有出去ch0u一根烟,所有人都明白这次抢救的意义。
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窗外的太yan也逐渐升到了会顺着窗户照进来的高度,yan光打到他们的侧身暖洋洋的,但空气中这水滴都能压成冰的的沉重却完全却也只让yan光s到了皮肤表层。
“大夫”是她舅舅先坐不住了,拉住了一个出来的护士,“现在情况怎么样?”
“现在还在抢救中。”她只是这么说。
她舅舅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她妈给拦了下来:“你别耽误人家时间,他们出来肯定都是有事情要g的,万一耽误了抢救怎么办?”
她妈有转过头冲着她爸说:“你也是,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什么其他的医院,先让他们准备着,万一要转院什么的,怎么就知道在这儿g坐着,坐着能解决得了什么吗?”
“我在来这里之前就联系了。”她爸的语气听起来少见地有些烦躁,“都这时候了,你也少说两句。”
“什么叫我少说两句,这是我妈!我能不着急吗?”
“我是说你别说的和别人都不着急似的。”
印象中,在她妈生病之后,她爸就再也没发过脾气,即使是对着她也没有。
她爸站起来,走到楼道里点起一支烟,她舅舅跟着过去了。
因为这件事,大家也终于能动一动位置,估计是坐了两个多小时也不好受。
她打开手机,程翔宇给她发了信息:【我在停车场等你。】
她没回他就关上了手机,其实她原本是想自己开车过来的,但是这个人说什么也不让她开,她知道他是好心也无法拒绝。
抢救失败的节点往往来的都和突然,b如说突然地大出血。
眼看着进出抢救室的医生护士的步伐加快了起来,并且人越来越多,他们开始推着一些器具,在场所有人的心也都提了起来。
她姥姥还是没救回来。
脑梗,因为堵住了非常重要的部分不得已使用溶栓治疗又导致了脑出血,开颅手术过程中脑内动脉瘤彻底破裂,最终的的si因是蛛网膜下腔出血。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怎么说呢,即使看到了推出来的已无生命t征的姥姥,也让她丝毫没有任何真实感。
大家都围了上去,有些人哭了,b如她妈,但她没有。
人si了之后还是挺忙的,得给姥姥穿穿净衣,得去办si亡证明,得联系火葬场,反正有一堆的事情。
这些事情当然不会轮到她去做,她妈虽说是想去做,但是她身t状况不允许。
在哭到一半的时候她产生了x闷、心悸、出汗等焦虑症发作的经典症状,现在正在楼下治疗中。
家里人开始忙碌,有的送姥爷回家,有的在医院跑动跑西,他们非常一致地都无视了她。正如她妈所说,没有一个人对她有过什么期待。
“月月啊”大姨看着她一个人不知所措,露出了有些纠结的表情,半响,她说,“你去看看你妈吧。”
这明显是想把她支走,她也只能点头,然后独自下了电梯。
医生说她妈已经恢复了,现在正在病房,在观察个一两个小时大概就能出院了。
她进了病房,她妈双眼通红,还在哭。
她像她爸,她妈和她不一样,有一双十分动人的杏仁眼。
“月月啊”她妈看到了她,拉住她的手,“你姥姥就这么走了,我妈就这么走了。”
“今天原本还想带着她去一趟植物园的,她好久都没出过门了。”
“她最喜欢吃楼底下的烤鸭了,结果那家店半年前从也倒了,别的地方又太远,姥姥姥爷身t又不好。”
“她其实也可喜欢吃可乐j翅了,每次你回家,都说是给你做的,每次她自己也得吃好几块,她又不好意思说。”
“你说怎么就偏偏就是今天早上呢?我连我妈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我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抢救了。”
“您自己过来的?”
她在想的是还好她舅妈那通电话没让她发病,而且还好她过来的路上没出什么车祸。
“当然了!”
但这似乎正戳到了她妈的怒点,她的声音一下子尖锐了起来。
“不然呢?难道我还能指望你吗?不是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