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时雨到家的时候,屋里已经点起温暖的灯光。厨房里有人端着盘子走出来,见到他时,脸上扬起笑容:回来啦。
那是一个容貌温和的中年男人,约莫四十出头。丁时雨放下书包,过去给男人解开围裙:爸,怎么又做这么一大桌菜。
男人沉默了一下,努力挤出个笑脸:今天是周五,你妈妈或许会回来
爸。丁时雨握住他的手,妈不会回来的。
男人嗫嚅了两下,没能再说出话来,他的眼神令丁时雨感到内心发堵。那是一种同时饱含希冀与绝望的眼神,像在等待着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承诺。
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那流连花丛温柔乡的Alpha母亲尚且会在周末与他们共度,每周那一两天的时间对于他的Omega父亲来说已经是至高无上的天堂般的恩赐。而如今,随着他年岁增长,容颜渐衰,她连周末也不再来了。只有每个月的抚养费和生活费,会按时打到他的爸爸白溪的账户上。
丁时雨望见白溪怔愣的模样,又有些后悔。他的脑海中冷不丁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来,如果他能像谷清欢那样会讲话就好了,她总能凭借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将人哄得服服帖帖,包括他下一秒,他又被自己这念头吓了一跳,赶快将她从自己脑海里赶了出去,拉着他爸到桌边坐下,给他摆好筷子,放柔了声音:她不回来,还有我呢。我们吃饭。
白溪本来正有些难过,听闻这话,惊讶地抬头看向他的孩子。少年长得并不像他这般清丽温柔,他更多的继承了属于母亲的艳光,那是一种张扬的富有攻击性的美丽,看起来很不好接近。哪怕是面对他,他的孩子也几乎从未低过头,然而此刻,他身上呈现出一种柔软的氤氲,他好像终于能够收回倔强的刺,向着自己的父亲稍稍敞开怀抱了。
时雨白溪的眼底慢慢浮现笑意,变温柔了啊。
丁时雨一愣,没吭声,喝了口汤。
有喜欢的人了吗?
丁时雨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白溪了然地微笑起来,他不再继续追问,拿起筷子吃饭。
他们沉默地吃了几分钟,屋里只有碗盘碰撞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丁时雨缓慢地打破了这片寂静。他放下筷子,以一种郑重的姿态面向白溪:我曾经喜欢上一个Alpha。
白溪手一抖,筷子砸落在碗边。
后来我发现,我好像不再喜欢他了。他轻声说,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