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棠就是这么欠儿个人,爱逗人玩,把人惹不高兴了还要巴巴去哄。“好啦,我不逗你了,我是真的觉得很可爱嘛。”陈南树不说话,低头摘菜,看上去更憋屈了。季晏棠的心就软的跟什么似的,再也不敢笑话陈南树,他转转眼珠,想了个主意。他找了个皮筋出来,把陈南树额前的刘海捋到一块儿绑起来。不是普通的绑法,而是做了个小设计。“小北,你干嘛呢?”陈南树不明所以。季晏棠没答,纤长的手指勾着皮筋打了个花,他往后退了两步,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喏,看看。”季晏棠把陈南树推到镜子前。额前的刘海被编起来拢到了后面,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这显得陈南树人精神了不少。季晏棠还给陈南树稍微整理了下鬓角,留出了些碎发出来,看上去还挺洋气。这样可比妹妹头刘海好看多了,陈南树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转。“不闹心了?”季晏棠跟摸小狗似的挠了挠陈南树的下巴。“嗯。”陈南树开心了,小酒窝也若隐若现。季晏棠扬了扬唇角,心道陈南树可真好哄。小桌摆在屋子中间,家里只有一把椅子,陈南树又去超市买回来一个塑料凳。饭菜很丰盛,色香味区全,足见陈南树是用了心的。年夜饭他们吃的早,不到下午三点就已经吃上了。“小北,你尝尝鱼好不好吃。”陈南树夹了鱼身上最好的一块肉放到季晏棠盘子里。季晏棠吃的很香,碗里的小山堆不一会儿就见了底。陈南树盛了碗热汤给季晏棠,“小北,明天我想早一点过去看我妈。”“好。”季晏棠点头,先前他还和陈南树商量过节把林秀芬接回来,但护工说林秀芬状况不稳定,不适合离开疗养院,想法也只得作罢。于是他们提前订了疗养院附近的酒店,过节这些天都住在那边,方便每天过去老看望林秀芬。陈南树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小北,我……”季晏棠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打断了陈南树的话,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上跳动着“季成决”三个字。手指按在红色的按键上向右一滑,电话就挂断了。再之后季晏棠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小北,你不用接吗?”陈南树问。“不用。”季晏棠淡淡道,“你刚才要说什么?”“啊,我刚才……”
窗外忽然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掩盖住了陈南树要说的话。季晏棠跑到窗边看外面的人放鞭炮,这些年他在国外过年,许久都没听见鞭炮声。陈南树也走过去,说:“小北,我买了烟花,晚上我们去放烟花吧。”他还记得小时候季晏棠最喜欢过年看烟花了。季晏棠笑着说:“好啊。”陈南树其实也好几年没放过烟花了,或者可以说,从陈老汉去世后他就没怎么正经过过一个好年。自从家里出了变故,陈南树的日子就过得浑浑噩噩,要不是后来有喜顺他们家照拂,陈南树的日子不知道要过成什么样去。晚上在外面放烟花的人很多,陈南树找了个空地把烟花放在地上,他取出刚买的打火机把烟花点上,然后小跑着远离。绚烂的烟花在天际炸开,五彩夺目,让季晏棠看的移不开眼。一只温暖的大手伸了过来,牵住了他的手,季晏棠侧脸看去,陈南树正在那假装跟没事人似的,可惜演技拙劣,暴露了他紧张忐忑的事实。季晏棠没有松开手,反而握紧了些,这给了陈南树极大的鼓舞,人也往季晏棠这边挨近。“周围有很多人。”季晏棠说。耳边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陈南树听不清季晏棠说的话,他弯下腰将耳朵贴近,说:“小北,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季晏棠把手拢在嘴边,提高声音说道:“我说,咱们周围有好多人啊。”“嗯?”“你不怕让别人看见?”季晏棠问。陈南树不解,为什么要怕,他迟疑地摇摇头,“怎么了?”季晏棠低头笑了下,“之前和你一块出门,你都不让我牵你的手。”陈南树怎么努力回想也没想起来他什么时候没让季晏棠牵过手。“但是我一打扮成女生你就愿意了,连看我的眼神都和之前不一样。”季晏棠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道。陈南树呆愣愣地看着季晏棠,脑袋里琢磨着对方说的话,忽然脑中某根弦被什么轻轻拨弄了一下,他一下子站直,眼睛瞪的圆溜溜,“小北,你”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陈南树的话被打断,等那一阵鞭炮声结束,四周又陷入了短暂的安静。陈南树说:“小北,你之前穿女装不会是因为我吧?”季晏棠:“不然呢?”他见陈南树表情复杂,他忍不住拧着眉头问:“你该不会觉得我是变态吧?”陈南树的眼睛左瞄又瞄,一看就是心里虚,不敢正视别人。季晏棠深吸一口气,忍住想要给陈南树的脑瓜子开瓢的想法。他不想再和陈南树交流了,气鼓鼓地转过身,任凭陈南树怎么叫他都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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