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芙坐回原位,拿起被搁置一旁的书,继续无声地翻阅。
你们说,虞夏还跳得了舞吗?盘腿坐在地板上的张璃问。
听见这个疑问,宴芙抽空瞅了一眼是谁提出的,原来是她。
不知道,得看严不严重。
我看悬,那砸得多狠啊,虞夏那小脸刷一下惨白,别说其他,我看着都肉疼。
我也觉得,肯定会有影响,可是距离演出时间也没多久了呀。
女生们一句接一句,是舞蹈室内从未有过的热火朝天。
你们都不怀疑为什么把杆会无缘无故地断裂吗?肖清突然横插一句。
谈论最欢的那群女生,望着发问的肖清,统统默契地闭上了嘴。
双眼就没离开过书的宴芙,平静地坐在原处,也不在乎她们最后能论出什么东西。
此刻她只觉得这本书还挺好看。
怀疑?又不是我们弄的。
人的第一反应,要么都先是把自己撇干净,要么就是自我审视,回忆是不是自己用的过程中把把杆给弄坏而不自知,所以才造成如今这场面,显然大多数人都属于前者,少部分后者已闷声不响。
对啊,又不是我们弄的,干嘛拉上我们跟你一起怀疑,我们又不是警察又不是侦探。
是啊。
......
附和声越来越多。
我也没说是我们当中任何一人弄的吧?着急什么?肖清说完,整个人都在怀疑自己是和什么样的人待了三年。
冷漠至极。
前几天还跟在人屁股后面拉关系的人,现在翻脸跟翻书一样。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吵了,现在我们最主要的事情便是希望虞夏无大碍,这样我们辛苦排练的剧目才能成功演出不是吗?张璃起身义正词严的说,视线巡视到每一个人。
她现在的模样活像个班长,在努力地主导着一切。
已经看完整本书的宴芙,闲适地观察着张璃,她好像懂了她的那番话,又好像不懂。
叮咚一声,她的手机跳出一条消息。
滑开解锁。
殷绪:有受伤吗?
宴芙扫了眼,面无表情地轻摁锁屏键。
过一分钟。
殷绪:宴芙回消息。
殷绪:就为了这档子破事和我闹。
殷绪:有意思吗?
宴芙看着,指尖敲打着屏幕,干脆利落地将殷绪拉进黑名单内,删除掉所有联系方式,顺带关了机。
世界清静了。
这时,肖清沉着脸坐到宴芙的身边,眼盯着张璃:她和虞夏是高中同学,班级里有两个会跳芭蕾舞的女孩,相貌长得都不错,可是当中有一个习惯了众星捧月的虞夏,你猜她会怎么办。
没受影响的宴芙看向这个也蛮会变脸的女生,顺着问:怎么办?
打压,拉帮结派的打压,让女孩收住自己的芭蕾技术,这样班上跳得最好的芭蕾舞女生,只有她一个喽。肖清语气轻巧淡然。
虞夏来的时间不长,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隐秘的东西?宴芙还挺有兴趣的问。
你猜。肖清轻松地看着宴芙。
我不猜。宴芙微微笑,轻轻地摇摇头。
肖清努嘴,不知想到了什么,宴芙,你有实力,有天赋,长得漂亮,性格又孤傲清高。你活成了我想活成的样子,但是这个芭蕾舞团教会我,随大流才能生存。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随大流?宴芙带着笑问道。
因为你就不是这样的人,我说过我很羡慕你。肖清。
那你知道杆为什么会突然断吗?
宴芙盯着她,清明透亮的双眸熠熠生辉,话题的转变令肖清措手不及,偏过头不再看她。
我想知道它的断裂,让你有一丝的庆幸吗?宴芙。
终究是宴芙的提问太过直接,没带修饰或绕弯,脑袋空白的瞬间,使肖清又转头怔怔地望她。
而她的迟疑与怔愣已经是给宴芙最好的答案。将书放在肖清的腿上,宴芙的身体缓缓凑近,离肖清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停下。
其实,你不必坦言相待。
最后,是宁果带来了新消息,虞夏没事,只是摔痛了而已,休息三天,等她回来继续排练。
女生们听见这个消息,全场鸦雀无声,都不知道该展现什么样的表情才合适。
只能叹,命真好。
就这会儿,宁果突然向宴芙发问:如果虞夏有事,傅泽秋因私选择你来跳女主,怎么办?
因私。
她对她永远满满的敌意。
这话也让所有人已经灭下去的好奇心复燃,以看戏的目光纷纷投向宴芙,想她会怎么回答,听她怎么回答。
宴芙漫不经心地转着手机,发臭的白米饭你吃不吃?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