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就会好好写。感谢读我一回,度我一遭。(本章完) 甘俯首 提灯会,夜投诚。通往东辑事厂厂署总部的是一条长长的胡同,幽深得仿佛连打更声都传不进来,单边的一排老树哪怕是在青天白日也遮不了荫,到了这半夜三更就更不必提。番役常在京城四处巡视,实际上没少打着为朝廷办事的名号来捞油水,而现在自然是没什么人影。因此司马厝来的时候,只听得到行走时脚下踏踩石块的细微声响,只看得到两边挂墙的匾额密密麻麻成了一团黑,像是墓志铭。云卿安不常回云府,他是知道的,至于今晚寻到此处来,能不能碰上也纯靠运气。越进到深处,便越是觉得沉重的压抑。又不知过了多久,一点幽幽的亮光忽然出现。司马厝眸光微动,走近时才见原是一盏红灯笼被斜插进壁缝之中,包裹而成的厚重木纸上呈现出一只白色玉兔的图案,灯笼垂穗无声地晃动着。许是幼童听着亲人急切的呼唤,匆匆归家时留下的,亦或是别的。司马厝把这盏红灯笼拔出来提在手上,望着其将他脚下的路照亮了一小片,继续缓缓前行。借他一用,送他一程。会还回来的。云卿安攥着被褥的手紧了几分,又按上炕板找着平稳。他知道自己并非坐在冰冷的榻上,而是上了一艘盛阳船,他刻意压缓的呼吸声便也如同那拂洋而过时起的风吟。冰玉沾了薄温,粉霞绯了寒石。——悉听,尊便。但妥协都做到这份上了。他性冷骨子里又带了傲气,今已是低头。司马厝却不为所动,目光越过岑衍淡淡扫向他身后,笑得有些冷。水雾袅袅蒸腾间,司马厝的动作简单而粗暴。这兔子看起来竟和司马厝手中提着那盏上的兔子像是一对的。司马厝以往只听过嫁夫俯首为新妇濯弄玉足,做不好就上不了床的。可他这般自降身段来服侍一个阉奴又算什么呢?“愿请战,出边关,百战死,无明日。”岑衍出来时,见到外边候着的司马厝时有些意外,道:“督主在里边,只是现在要歇下了,侯爷可要改日再来?”司马厝也没真的想要听他的意见,只管一板一眼地做着这“伺候”人的事。朔边一去多年,他早就不是什么被一堆仆役随从跟着的勋贵公子,他的手抚过的是冷硬的钢锋,干的也是将就着的糙活。他那略显苍白却带着浅笑的面容,以及那单薄的浅色里衣皆被司马厝手中的灯笼映上了红。云卿安眨了眨眼,笑望着他,道:“开不了价。但该给的和不该给的,都给。”司马厝在置物壁架上找了一阵,回头望云卿安时,面上一哂,“可我不是来当说客的。”“不是明码标价的交易,总归是不放心。”司马厝道,手缓缓按上了云卿安的脚踝似是在表示强调,他眸色很深而渴求难掩,“把我要的,给我。”灯笼的笼杆被书桌的砚台压着,发着浅橘色的光,其上赫然有一只红眼长耳兔戏着红绣球,球上还被系着一根不知要将之牵到何处去的红绳。“我的来意,你知道的。”司马厝说。而司马厝的诚意究竟能交付到哪步田地,他不知道。云卿安弯下腰小心地将之捡起,又拿起火折子想要重新点燃,手腕却被司马厝一把扣住了。“我为云督入幕之宾,前仆后继听候差遣。”“沐足,更衣,伺候上榻。”司马厝却只顾着半蹲下来,用手一把将云卿安缩进被里的脚给扯过来,冷着脸道,“这次序,可有差错?”红灯笼从司马厝手中掉落下来,那点原先相得益彰的光便熄了,只留下一盏的独角戏。云卿安倒也不反驳,只走到炕上伸手进去探了探,已觉没有了余温,他并不在意地坐上去,掀起一截被角虚虚地盖了盖,偏头对着司马厝的背影说:“等说服的自觉,我有。”他折桂起身,抱寒而候。等一场冬夜投诚,燃尽过往沉苛,和烟而眠。他不知期限,只知那来人眉可聚山川,目可汇星辰,会被灯笼的光辉舒朗了眉目。当司马厝打好了盆热水,回来将之放于炕边时,坐于上边的云卿安静静地望着他,眸中闪过诧异之色。“伺候人,你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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