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不牢丢失了的,却又好像一直在。荒山若没有了林木,便会在归途中等着他。察觉到司马厝动静时,云卿安收敛了周身的戾气,停止了同人争辩。周围人也一下子个个都噤声了,紧接着发现情况后却爆发出惊呼。“叫丧呢。我睡一会就成了这点出息。”司马厝烦躁地别过脸去没眼看,却忽而意识到自己还被云卿安箍揽着,整张脸都埋到了他身前。一阵恶寒。司马厝二话不说挣开云卿安的手滚出老远,带得后面腰背上的伤又是钻心刺骨的疼传来。
“总兵!切莫乱动!”时泾拨开慌乱的人群先一步将司马厝给扶住,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里,“爷您别怕,大家都看着没出事,啊不是,没出大事!”可就这也能被吓到?大场面又不是没有。“爷,回头再听详说,你先做个决断,还有另外一件大事……”贺凛忙打断了时泾这有些错乱的叙述,条理清晰地向司马厝将事情禀告了一遍。虽说不容乐观,但总得正视起来才能有转圜的余地,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留在这总不是个事儿,但照目前来看,却不知究竟是该折返岐山或是先退至济州。按田参将派人传来的消息,他的意思是建议先退至济州,后徐徐图之。”贺凛道。此次损失着实不小,若能回到济州整顿一番确为稳妥之举。只是时间不容耽搁,突击而出折返岐山则可以缩短时长。司马厝听完后沉默了一会,眸色越来越深,抬头时借着火光毫不避讳地注视着云卿安。只见云卿安微蹙着眉,在留意到他投来的目光时便舒展开了。又仿佛只是错觉,带潮的眼方散了湿意,是空山新雨后的琉璃净,轻轻一触就要坠进去了。“监军,意下如何?”褚广谏眼皮一跳。“过关斩将,直入函壇。不退反进,承锐突击,壮士断腕。”云卿安淡声道,全然没有了最初对众人提起时的言辞激烈。若司马厝累了,他可以扛下压力替他决断;若司马厝醒了,他只听命于总兵。“按监军说的做,集兵待命。”司马厝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时泾身上,面无波澜,斩钉截铁。众人都被惊得吃了一惊,该不会是,色迷心窍了吧?而褚广谏激愤道:“总兵三思,他行为有异,说出的话不可信,可莫受迷惑……”“行了。”司马厝冷眼瞧着褚广谏,出声打断。他说话时竟又觉得耳上泛起了热意,面上却依旧肃然,“其余的事容后查证,若是军中真有人做出了吃里扒外的勾当,该怎么斩就怎么斩。总兵我只受鬼勾魂,却没功夫夜晃荡。”也是,总兵是什么人啊,瞎担忧,这么做也定然是有道理才对。褚广谏心底挣扎,神情讷讷。云卿安移开了目光。不容于情。他心里清楚的。“羌军若是在退路设伏,派精兵伏于山道及连通的诸要路,特别是在退往济州或岐山的必经之路——鸿桥,加之掘长壕,断粮道,我等便会自投罗网陷于绝境。可还有异议?”云卿安淡笑着解释道,“总兵有恙,诸位多担待。”作者有话要说:引自《诗经》(本章完) 凝夜紫 金戈不负威,生杀罔顾人“在下……有负田将重托,有心无力,难再为侯爷当马前卒鞠躬尽瘁。”杨旭的声音听起来实在虚弱,干哑得不经磨似的,让人闻之叹息。此番突进函壇,战况不可谓不激烈,但总归是到达了目的地。函壇关将当信知之甚喜,调兵亲往接应,却敌以迎入关城。“愿请休,不立于前场留碍。杨某仍心系宕石,与诸位共生死。”司马厝彼时被时、贺两人一路架着走,虽旁人都叫他歇着少管些,但他又还没歇菜凭何不管?就算真的是歇菜了,只要棺材板还没被钉稳,他恐都能听到号令战蹄下一秒就掀棺而起。可这怎么也都掩不了自己是个伤患的事实,伤的可真够,废腰的。他本来已够郁闷了,可这会看到面前那被数人用担架抬上来的杨旭时,已不知自己是何心情了。杨旭浑身几乎都被用绷条缠了个遍,血污成衣,奄奄一息,仿佛没被抬稳摔一下,他就能当场蹬腿儿归天了,怎一个“惨”字了得。金戈不负威,生杀罔顾人,浊浪淘尽,残留的是将骨。“准。”司马厝的嗓子有些干,他的话也不单单是说给杨旭一个人听的,“好好养着,也别自暴自弃。总能多收点抚恤金。”杨旭弱弱地苦笑了声。“本督对你还有些耐心,羌戎人可没有这般的耐性了。”云卿安风轻云淡地开口,“自证的机会只有一次。你听明白了,本督要的,是济州城的军事部署图。”又被加配了人手,担架再次被稳稳地抬起时,即隐于人后的一道清癯身影便入了杨旭的眼。在先前那人仰马翻的突围战中,杨旭却是忽被叫住了,当他急急地跟着前来带他的人去见云卿安时,只见云卿安好整以暇,于车厢间抱琴相候而不落琴声,全然不似在战场,却又似能运筹帷幄。杨旭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这是被云卿安怀疑。事出蹊跷,他也实不明白究竟为何,但他的嫌疑,确实大了。“若非本督挽补,此次可就全作前功尽弃。杨旭,你当作何解释?”云卿安笑里藏刀。声音很轻,却让杨旭心中一震。云卿安淡望着他,宛若在看一个死物。部署图,即是一方州城的命脉所在。杨旭得拿命去搏。杨旭压下心中的疑惑忐忑,故意拔高音量、挑刺一般地道:“雄将行关马蹄急,监军勿自乱阵脚。”寒意再次爬上杨旭的脊背。留给他自证的机会,只有一次。该杨旭自谋的。中军愿意留下他这个累赘,人情味已够了。到了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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