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都说圣上后妃不多,登基五载,只册立过一位娘娘。公公只怕是提醒娘子,避让那位婕妤……”便是一个寻常人家主人翁的宴席,都最忌讳喧宾夺主。更何况是宫中呢?自家娘子如此姿容,自然顾虑的比旁人要多。嬷嬷又俯身乐嫣耳畔低声道:“还有一事,太后娘家承恩公府,兄嫂弟媳,便是连同几个早就成年的子侄都时常出入宫廷。听闻陈家的男子,一个个品行不端,爱好饮酒的,在宫中都屡次不规矩……”乐嫣一听此事,心中一时蹦出许多前尘影事,只叫她恐惧席卷而来,心中都险些打起了退堂鼓。只一瞬间她掌心都出了细汗。心中对那人立即便有了猜测。“娘子?娘子?”耳畔嬷嬷的唤声将乐嫣拉了回来。到底是时隔两年,她早不再像当年那般无措,很快便恢复了神态。……巍峨连绵皇城兴于前周。两百年间风雨飘摇,朱红宫墙重檐叠顶几经战火,焚烧坍塌,又数度重修。臣妇入宫,规矩重重,连贴身婢女都不得带入。第二日一早,乐嫣略一番梳妆打扮便乘车往禁庭而去。等过了御道,马车往南禁中门前停下便不能再行,乐嫣乘坐着宫人抬来的轿撵朝太液池而去。太液池又称南苑,是前朝末帝为妖妃所建,据说当年末帝暴敛横征,劳民动众,足足抓了二十余万的苦力,耗费十年之久才兴建完毕。只不过前朝修好,没过两年朝廷便亡了。后这处太液池先后被虞侯,陈侯占领,最终大徵建立,这才稳了下来。乐嫣一路瞧着轿外连绵不绝的琉璃顶,心情颇为沉重,不知何时软轿缓缓在瑶华宫前停下。她牵裙拾阶而上,有宫娥引她入殿。乐嫣不再敢左顾右盼,只垂首目不斜视,莲步轻移,等鼻间香气萦绕,眼前豁然开朗,她才缓缓抬眸。见上端宝塌中正端坐一妇人,复袖缊裾,点缀微云,乌髻高盘,攒金珠玳瑁之饰,面上细钿,妆容雍容而又昂扬。乐嫣敛神跪拜,行额行大礼:“妾乐氏参拜太后,恭请太后圣体安康。”“起身罢。”陈太后对着乐嫣算不得十分热切,该给她的颜面也都给足,亲自唤她起身赐座,便有宫娥给她奉茶,递糕点。太后眸光将乐嫣上下都端详一遭,见她一身素罗裙裾,香鬟堕髻首饰只略攒几珠簪,朱粉鹅黄不显,却含情凝睇,面染桃夭。如此妙人,世间实属罕见。太后和煦笑起,她本就是美人,见了乐嫣如此容貌,也是忍不住赞叹起来:“你这丫头眉眼细看诸处比起你娘来可是漂亮了许多,尤其是这双眼睛,生的可真是——”她像是寻不到夸赞的词,“不似你娘,更不像你爹……”陈太后瞧着瞧着,瞧着那双艳丽夺目的眉眼,竟是神情恍惚了下,脸上的笑容微顿。乐嫣不明,站旁给太后奉茶的容寿却是接话笑道:“乐驸马年轻时候奴才也是见过,旁的不论,眼睛倒是生的韶秀,不过如今许是胖了,前些时日瞧见,那双眼肿了许多……”当着乐嫣的面,便抡起乐嫣父亲长短来,难免叫乐嫣面上染上一丝窘迫,她更不知如何答圣母此话。容寿这话一出也叫陈太后忘了旁的事,许是想到乐嫣父亲如今发福的身材,亦是被逗得连笑两声,忽地想起乐嫣还在,连忙训斥容寿:“你这嘴,混说的什么话!”太后兴致起来,便又问起乐嫣许多旁的事儿。丈夫可还体贴?与婆婆小姑关系如何?末了瞥见乐嫣纤纤细腰,知晓她成婚两年多了,也没有消息,止不住嘀咕起来。“你们一个两个的,如何都这般要人cao着心?成安与她那驸马成婚都多少年了,仍不见好消息。说来当今,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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