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找一个有权势疼爱女儿的男子,替她继续护着女儿,可谁知遇到了卢恒。“今日他抱起我时,他抚摸我的背时,我竟觉得很温暖,甚至很感动……我有些触动,我觉得若是就这样也不是不行……至少我不会再受欺负,至少你们都能过的很好。”这里是上京,若想在这里生活,没有地位,没有人脉,都是走不长远的。尤其是她还是一个女人。一个生得如此姿容的美人。春澜听了,默默咽下口中的话。她方才想对乐嫣说,自己见到了侯爷,侯爷他受了伤,一直在找娘子。不过,春澜经此事后,默默咽下了这句话。她想,这事儿就当自己没瞧见吧。娘子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了。说出来空叫人烦恼罢了。……这夜,京师无人得以歇息。羽林军如今统领,年愈六十的老将头发花白,满脸刀疤,瞧着一身凶神恶煞。老将彻夜颠簸仍不见有丝毫疲惫,甚至与那匪首当面交锋也不败下风,几人协力,才将那匪首活捉,又是一番审问,如今仍是精神抖擞。“臣观他路法招数狠毒异常,有前朝兵马大元帅匡越的影子。匡越早在潼关之战就身首异处,传闻他有两名养子深得他武学真传,只怕就是他了。只奈何那匪首十分口严,问他身份,问他一切,铁鞭抽了几十下,也没撬开嘴。”他也不敢继续审讯下去,免得活活将人打死。说到此事,话语微微一顿,悄悄抬眸去瞧皇帝神色。皇帝抬眸,两人的眸光撞击在一处。他知晓李老将军欲言又止的话。“不过那人倒是说起一些旁的事……事关周道渊当年在兴州府一事……陛下,臣以为应彻查当年所有知情之人!”皇帝神色阴沉,岿然不动。片刻,他才拂了拂手,“此事朕心中已有定数,今夜天色已晚,将军且先退下歇息吧。”见此,李将军也再多言,便告退下去。皇帝独自坐在案牍边思量许久,忽地听外边有守卫过来。那守卫上来便禀报:“娘子问陛下,陛下可安睡了?”这话,像是不经意的试探。又像是一只小猫儿伸长爪子,偷偷勾起他的腰带。皇帝一时不知如何回话。却在一盏茶功夫后,起身去了乐嫣落脚歇息的那处客房。那扇门本只是虚掩着, 屋内案桌上此刻只点燃着一盏灯,零星的烛火昏黄暗淡,给内室一切蒙上了一层微光。静悄悄的, 屋内燃着熏香。素幔下, 朦朦胧胧坐着一个纤细婀娜的身影。皇帝高大的身影顿在门前。里面的娘子却已经慢悠悠起身, 莲步缓缓走到他跟前来。灯火葳蕤中, 她姿容曼妙, 像芙蓉蒙上了一层细纱。她的发很长,几乎垂落在膝前, 俯身朝他行礼时, 甚至有几缕发丝拂去地面。那交领领口空荡荡的, 她似乎也是头一回穿这般的衣裳,颇有些不自在的拿着粉白的指头轻轻压着。深更半夜, 如何也不是喝茶的时辰。可乐嫣就着那盏微弱的烛台前, 挽起袖, 煮沸水给皇帝沏了一盏茶。那茶不知是营卫们从何处寻来的,自然是比不得宫中的茶。茶叶颜色发褐, 泡出来的茶汤也不够清亮, 甚至有些浑浊。可皇帝却并不讲究, 自她手里接过, 便低头喝起来。皇帝垂眸,眸光挪动到那双攥着自己袖口的素白指节上。昏暗中, 乐嫣的声音细柔的像是云雾,潮湿的发甜。“才烧开的水, 陛下当心烫……”皇帝嗯了声, 环顾了四周一圈,问她:“夜间可是害怕?”他以为, 她是经过那些事如今有些不敢入眠,所以才叫他来。岂料乐嫣听了这话,却是摇头。她才洗过的头发如今都干了,满头乌丝如瀑布般披散在肩上,随着她的动作荡漾,甚至能闻到发间的清香。
烛火前的娘子睫羽轻颤,“我寻陛下来,是为之前陛下问我一事。”乐嫣语罢抬起眼帘与皇帝对视。烛火映在她面上,素白的脸上有些脆弱而可怜的味道。皇帝眸中泛起深晦,只看起来倒是漫不经心。他要听她说下去,而不知这般似是而非的话,一趟趟叫自己空欢喜。好在,这回,乐嫣总算不再像是之前那般,含糊其辞,慢慢吞吞。“我这些时日想了许多,时常梦中泪水沾湿了眼眶,十分迷惘。可这日我当真是想通了,陛下,妾欲与淮阳侯义绝!只是不知朝中律法……”面对这等好事皇帝怎还管律法?他自是大手一挥,唯恐她变卦:“此事依照律令,他弃妻不顾便有害妻之嫌,无需经过官府,朕这边便直接判了。”乐嫣不懂这些,如今却也不再反抗,她继续道:“我如何都无所谓,只恐母亲在天难安,被百官辱骂……”她这话自是真假参半。怕母亲亡灵难安,更怕日后他三宫六院,自己则会成为他每一个女人都恨不得踩一脚的存在。自己辱门败户,声名狼藉,连阿猫阿狗都能来踩上一脚。这回她算是得罪了栖霞,她心中清楚,若是栖霞纵使登不上后位,便是日后大徵宫中妃嫔,日后日日与皇帝吹枕边风——自己日后又该如何?若乐嫣才十五六岁,她只怕还极好哄骗,只怕几句话就觉得皇帝对自己的一片真心。觉得自己只要勇敢,不惧流言蜚语,就什么都能撑过去。纵然乐嫣如今并不怀疑皇帝对自己的喜爱,可这喜爱能撑过几时?敌得过新人?敌得过一个又一个比自己美艳年轻的娘子?她如今做的不过是自救罢了,她要有一个所有人都为之忌惮,所有人都动不的的身份。她绝对不能入宫。“妾日后想生活在母亲的府里,那处有妾的许多回忆……”皇帝按捺着情绪想听她仔细道来,不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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