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真是可怜见的,侯爷竟也伤了……”卢恒表情有几分阴恻恻的:“义绝?下官自幼倒是熟读大徵律令,依着《户婚律》,夫殴妻之祖父母、父母及杀妻外祖父母者,官府判义绝。昔日长公主离世,身为郎婿下臣cao持后事守孝诸事亦是一日不减,至于泰山大人,更是逢年过节多有往来孝敬。敢问各位大人,下臣究竟是何处犯了律令?义绝也好,总得叫我行个清醒才是。”几人对视一眼,若说是口舌之争,只怕无人能争论的过卢恒。人家本就是干着外藩院的活,死的都能给卢恒说活了,更何况这律法,他确实未犯一处。众人如何辩驳的上来?还是由着宗正寺之人为难开口:“乐娘子之母为本朝长公主,先帝义女,乐娘子身为宗室出女,这律令自然不能依着寻常律令来。且《户婚律》本就是陈年就律,许多都是随着前朝的,朝中早打算完善此律……”“那岂非是等新律下来,几位再行上门?”卢恒并不肯接过义绝书,只淡笑着,面容不见冷冽,却显然是油盐不进。众人一听,心中皆是恼恨,不经暗骂起这淮阳侯,往日看着温良,不想竟是如此巧言如簧油盐不进之辈!此事是皇帝发话,他们出面,若是放在旁的人家府上,众人只怕都不敢闹腾,乖乖的就将此事接下,也好不为难他们。谁知这位竟是如此油盐不进?真敢同皇帝计较起来?宗正寺的人冷下面容,冷哼一声:“淮阳侯你既是朝中官员,许多事莫要犯了轴!乐娘子既是宗室出女,便该是半个皇家人,还容得你揪着律法不放?倒是只会盯着旁出,既如此,你不妨也将自己干的事儿抖落斗落?”不要脸,大家都不要脸好了。“我等上门自是已经查的清清楚楚,叛军攻入大相国寺那日,您明明带了人前去营救,却如何没营救夫人?若非京师的兵马及时赶到,只怕夫人该是危险!你这虽不算无心之故,可夫人却是长公主唯一血脉!若是真出了好歹,侯爷,即便你的人头够赔付不成?如今只判你二人义绝,不治你的罪名,这已是从轻发落!侯爷不可再是非不分了去!”卢恒闻言面色青白,却仍道:“当日情景非你们所言,我去到时并未有人攻山,形式亦是不紧急,此事是我意料之外,如何能构成害妻之嫌?”可任凭他如何说,几人仍是不动如山。卢恒不与这几人继续浪费口舌,反倒是绕过一众丫鬟,与珍娘求情。“您应当是信我才对,我如何会弃她不顾?她如今只怕不肯见我,还想请您帮帮我,有事我必须当面与她说……”卢恒将手袖中连夜写下的书信交给珍娘,他的手指冰凉甚至微微颤抖,不慎触碰到珍娘手上,珍娘都不由打了一个冷颤。若是往日,珍娘只怕是忍不住要朝着卢恒细问起来,唯恐这位姑爷受了伤。可这日珍娘看也没心思管卢恒的什么书信,像是什么腌臜玩意儿一般。只淡淡吩咐众人:“接着去收拾,娘子发话的,任何她碰过的物件,带不走的东西都拿去烧了,任何东西都不要留下。”她这音儿说的有几分低,看似朝着婢子们吩咐,何尝不是朝着卢恒说的?好叫他不要多做纠缠,早早死了心。卢恒闭了闭眼睛,手臂有些颤抖,“我与她三载的夫妻,这都是您亲眼看着的。我……我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我亦是头一次做丈夫,许多事都是跌跌撞撞的摸索,这次之事是我一时想的差了,这两日我甚至未曾阖眸闭眼过,我亦是后悔,可我寻不见她了,我有些话想同她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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