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们更是急的吹胡子瞪眼。尚宝德只得硬着头皮:“陛下需静养,待日后太医令瞧过能走动了,便自会临朝。”……金龙盘柱,天花沥粉贴金,风吹起銮铃阵阵。皇后端坐在光洁绚丽的一地浮金毯衣上,怔怔瞧着置于膝前的几封急奏未得批复,连日心力憔悴不由使她面露疲惫。她心中压着太多事,欲与亲信之臣诉说一番,可如今尚宝德火烧眉头,又哪里有宽慰皇后的心。“娘娘,今日李大将军要硬闯,若非太后撞见将他斥退,只怕是不好……若是几日后再得不到安稳,朝中该如何说?”这几日她最害怕太阳西沉。皇帝病情一日重过一日,太医用药依旧拿不定主意,每每只能服用烈药朱砂之物压制,眼看他时常一整日都醒不过来,她只觉无穷无尽的恐慌席卷了她。每每见到落日,这黑暗前的最后光明,她的心里,时常都是绝望的。如今紧要关头,太后这位以往与她不相对付之人,竟给了她许多襄助。乐嫣缓了缓心神,道:“南府灾情三司公文昨日传回,如今便将陛下口谕下传下去,一切依着往年旧例,减免赋税,开仓放粮。其余诸事公文暂压着,待陛下醒来,我读给陛下容他决断,另令所有禁军加强绥都城防。”皇帝一日不能临朝,各种非议便纷涌而至。那些朝中的肱骨之臣,往日瞧着忠君忧民,可说到底他们究竟几分真几分假,只怕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他们是忠,更多的是大徵,更多的是能给他们食俸,让他们家族绵延昌盛,千秋万代的君。若是知晓皇帝病情不容乐观,帝王无嗣,谁能不另生企图?不生旁的想法?想着要另拥新君?那些藩王,外戚,朝廷肱骨,只怕早就会暗中勾结,蜂拥而上。皇帝在时,犹如定海神针,无人敢侵犯一步,可若知晓皇帝病重,如此巨大利益在前,谁能守得住本心……若是真的入了皇城,代为处理国政,只怕下一个就是封禁这显阳宫吧!皇帝心腹之臣众多,军队中更是一呼万应,可如今关头兵力驻守北境鞭长莫及,朝中局势繁杂,真正能信任的却只有这些真正隶属于帝王的亲卫。好在禁军内外军两万人牢牢控制皇都,这是一股坚不可摧的屏障。只要朝廷不乱,任何来人便是乱臣贼子。她并不懂这些,可如今,真的到了这一步,就像是无数刀枪在她身后抵着,她若是做错一丝一毫,头顶的铡刀便要落下。她被逼着推到台前,被逼着做出决断。正说着,便见宫廊外喧哗一片。“何事?”未久,禁卫们仓促入殿来报。“报!襄王封地有动静!月前襄王封地大军集结,如今已行至兖州!瞧着行程,只怕是朝京都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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