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相鼠有皮人而无仪!当年若非先帝功劳,只怕如今大徵的江山只拳头一丁点儿大!莫要以为我不清楚他的心思,诛杀那狐狸精是假,图谋皇位才是真!我儿便是去了,这江山也轮不到他!”眼看皇帝病情一日重过一日,太后从最初的白发人送黑发人悲哀彻骨,到如今不得不为了自己,为了陈氏打算一番。她们陈家这等外戚,与皇帝荣辱与共,如今若是圣主驾崩,襄王登基,只怕 修好了翌日, 显阳宫。一群身着玄甲的士兵狂奔入殿,朝着禁卫都统禀报。“报!宣政门下,孙相李大将军朝显阳宫而来!”“放肆!他们一介臣子焉敢强闯圣上宫殿!将人尽数拦于殿外!!”高彦昭一听, 当即破口大骂。他连续数日守卫禁中, 甚至未曾歇息, 如今听闻这些消息, 不见丝毫迟疑, 紧握佩剑便领着数十禁卫跨步往宣政门去。远远便见以孙相为首的朝臣身着公卿长袍,手持象笏往显阳宫而来。“老臣闻天子有难, 欲以己身代天子受过, 以平天怒民怨。二来, 是为参拜皇后而来,老臣请见皇后。”高彦昭面容沉重起来。孙相乃是朝中重臣, 三朝元老, 满朝文臣中有半数都是孙相门生。这般功劳的臣子, 又是皇帝帝师,本该是坚贞无二的保皇党, 他不信这位相爷看不清如今局势!本就局势纷乱, 他不来力挽狂澜, 还来作甚!以自己老臣之身来请见皇后?究竟又是闹得一出什么明堂?见皇后作甚?只怕是来逼迫皇后的罢!“相爷想来是糊涂, 这显阳宫没有天子亲自传召如何入得?您欲见皇后,往坤宁宫处递折子, 后署自会传递上去。”孙相置若罔闻,表情凝重, 抬头看了看天, 见依旧烈阳当空。“天子危难,百姓水深火热, 正乃朝廷危急存亡之际!老臣欲以己身代天子受天谴,以平天怒民怨。”语罢,他决然褪去公卿袍,解下相国帽,朝宫阶前俯身跪下。一头华发烈阳中更显花白,在这峥嵘巍峨的显扬宫前,犹如蜉蝣撼树,叫人瞧之动容。孙相七十有三,这般年纪在满朝中只怕寻不出第二人来,便放眼整个大徵,能活至七十上头的老者又有几人?他是良相,更是帝师,不知是多少臣子心中不可诋毁的神明。如今却在这般的年纪,为扶大厦之将倾。毅然随着孙相这一袭动作,叫在场诸臣神情动容,更是纷纷随他跪下,有样学样。宫人们多有动容,忍不住便劝:“相爷乃首相,如今朝中大小皆是由您主事,您万万不可伤及自身才是!”“是啊,便真该平民怨天怒,也不该是您!那位可还在这坤宁宫之中啊!”“如今天象如此,要是也该是皇后自尽,平息天怒才是!”“如今朝廷危难之际,臣等请皇后出死断亡,以效国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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