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祯瞪大了眼睛,直到缱绻的温度离开他的双唇仍惊得说不出话来,甚至没能仔细品味他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能尝到的清甜。
“你……”程祯的精神一日间反复被抛起又落下,早已经不起半分刺激,眼见着就要落下泪来,程和会错了意,退后两步先慌了神:“分明约定过不再越线,实在该罚,兄长若是感到被冒犯了——”
“——不,不是!”程祯连忙打断他,眼泪也给憋了回去。他难以置信地磕巴着问,“可是那天明明……明明是我强迫你的……”
得知程祯并无抵触,程和松了口气。猜想哥哥大约是怕自己是为了安抚他才会主动,往人身边靠了靠,重新牵住他的指尖。
“哥哥在栾州时问过我,若那夜之事并非酒后情动的意外,我会作何解。”程和望向程祯,低弱的眼中已找不到那日等待他答案时迫切的期望。他自觉有错,垂下眸去,开口道,“此事怪我……前夜的一切都是我此生从未料想到的,才会因一时难以接受,而在哥哥问起时答不上来。”
“但我当时都说了,只当我是认错人便可。”程祯的血似乎流不到四肢,双腿与前臂都冻得发麻,失了知觉,只剩程和握住的地方传来微微麻痹感。
可是你的谎漏洞百出,再傻的人都能明白,你只是想给我们都有个台阶下,而程和并不愿说穿。他用了良久,待到他与程祯的气息都趋于平稳才缓缓抬起头。“可在哥哥回宫后,每每想到哥哥是心系他人才情动至此,总觉得心口堵着不舒服。仔细想来,我确不曾有机会了解情爱之事,也不知所谓’爱慕’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但我清楚地明白,世上至少有两人,我是深深牵挂着的。”
程祯僵硬地吞咽。
“一个是娘亲,另一个就是……哥哥。”
他眩晕得好像马上要昏厥。
“我与娘亲相处的时日短,如今也记不太清儿时的瞬间了,与哥哥一同长大的日日夜夜却如昨日一般,在栾州闲暇时也常常想起。我分不清这究竟是何种情愫,许是手足之情,可与其他几位兄弟、姐姐们总是不同的。虽与男女之爱不同,但自小就仰望着哥哥的背影,何尝不是一种爱慕呢?”程和说着,面颊上的红越来越明显,但他不想停下。“我固然知晓亲兄弟间如此是颠倒伦理的大过,可一想到这世上我唯一全心全意惦念的人将要把这份心分给他人,我就……就寝食难安。”
程祯的眼眶红得像搽了胭脂,发声也变得喑哑:“子雅……”
“这样狭隘可憎,我都有些痛恨起自己来。”程和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可是我又琢磨起哥哥那日问我的用意,怀着一丝侥幸,自私地想着或许,哥哥也是同样的感情呢?”
“是,是!我是。”程祯再也忍不住,不顾力道地用双臂紧紧环住程和。弟弟果然比分别时瘦了许多,定是他害的,鼻子一酸,泪止不住地淌下。“我是大逆不道地肖想——甚至罪大恶极,在你尚未成人时便踏入这无底的泥沼了。”
听见他试图隐藏的抽气声,程和明白程祯这是不想让他看见哭鼻子的样子,装作没有察觉抬起手臂反抱住他,将下巴搁在人坚实的肩上,轻柔地抚着他的背:“理清后回想你醉酒时说的初听觉着莫名其妙的那些话,什么都合理了。前几日,娘亲给我托梦了。”
“她过得可好?说了些什么?可有责备你?”
“那当然呀,她好好把我当成孩童训斥了一番呢。也有哥哥的一份,但哥哥是皇帝,又定会护着我,唯一大过陛下的娘亲骂也骂了,请神问道也拿我们没辙,最后甩了一句’两个没头脑的混小子,自己看着办’就气呼呼地化了一团云,飘到我摸不着的地方了。”程和笑出声。“本想早些进宫坦白,又恐哥哥并无此意,所有都是我一人荒谬的臆想,方才宴上又心虚地为着避嫌,才拖到……”
“不晚,一点也不晚。”程祯手臂的力又重了几分,程和肋骨都被挤得发疼,但强忍下了挣扎,任他蛮横地补偿数月来的忐忑。“娘亲当真这么说了?”
“嗯,当真。”
“太好了,太好了……”程祯猛然哭得更猛了,藏也藏不住,又哭又笑的,不明就里的人见了还以为找了个失心疯冒充天子。“你要发誓,明天任何一句话都不能不作数!唉,其实要不作数我也理解。你千万不要有负担——”
好脾气的程和被他哥这么蔫巴的一句话整得都微微有了愠色;是自己多年来无意间伤过他的感情才使程祯如此小心翼翼,还是他表明心意时哪里讲得不够明白?他也懒得再用言语说明,松开双臂使二人之间撤出些距离,摁住程祯的后背稳稳贴上了他的唇,又吻又咬,再如同温驯的兽一般轻柔地舔舐齿痕浅印。程祯被吻得浑身酥麻,整个人发虚得快要站不住,拉拽着程和的衣物,齿间泄出呻吟来告饶。
“可不许再说这种傻话,再说我可要生气了。”程和自己也气喘吁吁,仍假着样子点了点程祯的胸口示威,实有几分娇嗔的意味。程祯连连点头,表示再也不敢了。
“我们当下还有一件要紧事要做。”程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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