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地下室的门打开。
贺逐深脱下了外套,扫视宽大的室内一眼。
然而眼前床上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房间里并没有看见少年该有的身影。
倒是床上的被子乱成了一团,一角垂落在地毯上,遮盖住了蜿蜒的锁链。
贺逐深并不慌张,低沉着嗓音平静地开口唤了对方一声:“言言。”
几乎是话音响起的一瞬间,窸窣的锁链就从床下惶恐地传来震颤的回应。
贺逐深悠悠地巡着声音走过去。
他的脚步很轻,离床越近,空气中的锁链震颤声就愈发响亮。
贺逐深颇有耐心地把那团被子抱到了床上,果然看到一根银亮的漂亮锁链延伸到了床底。
他在床边半蹲,把手伸进床下。
“来,出来,言言。”贺逐深语调温和,“睡在床下可不是个好习惯。”
没有回应,只有锁链颤动的声音和一丝紧张的哽咽。
贺逐深等了一分钟,才慢条斯理地拽住了锁链,带着一点力道警告般地拉了拉,但并不重。
“言言乖,自己出来,我并不想强行把你拉出来,会伤到你。”
然而锁链却忽然哗啦啦响亮起来,松松垮垮握在贺逐深掌心的锁链从手中溜走,躲在床下的言许不但没有出来的意思,反而拖着声音仓皇的锁链往最里面躲。
贺逐深听得有些心软。
但并不妨碍他最终还是无情地捉住了少年脚踝上的锁链,一点一点把人拽了出来。
“不要!…不要!…嗬呜……”
少年哽咽的嗓音彻底变了样,如同被沙粒狠狠碾磨过,沙哑地不像话。
他仍然不死心地不断扒拉着地毯,想继续躲回床下,然而终究是无助地被拽住手腕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铺天盖地的气息令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更加剧烈地哆嗦和挣扎起来。
他双眼通红,眼睛惊恐地大睁着,泪腺仿佛彻底失控,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流,模糊视线令他甚至看不清来人的脸。
他努力地想蜷缩起身体,像应激了一样条件反射地开始哑声呜咽求饶。
“不要……老公!老公!不要了……不要操了…呜呜呜…”
言许本以为在】
贺逐深从梦中惊醒。
他又梦到言许不见了。翻身看了眼身边的男人,他长舒一口气,轻轻把人搂入怀中。
还在,言许还在,他的言言还在。
今年是贺逐深和言许在一起的第一年。
言许回到学校后的第二年就申请了留学,他独自在法国待了两年,又被赶去法国的自己执着地追求了三年。
他变态的控制欲让他在过去五年里一直监视着他,他还是很乖,真的没有和陌生男人有不干净的接触。
期间他注册了一个账号,伪装成一个热爱艺术的人勾引言许,然后再热烈地追求他。后来事情败露,言许失望地转身离开。当他又一次忍不住把他关起来强行侵犯的时候,言许极其冷静地在身下质问他。
“你爱我吗?”
“你告诉我什么是爱?”
“你的压迫、你的控制、你的规训,你对我做过的种种,你认为是爱吗?如果这是爱的话,那我屈服于你的权威就是爱你了吗?既然如此,那被你囚禁的几年来,我明明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你为什么还不满足,还要期待着我爱你?”
“贺逐深。”青年的眼睛雪亮雪亮,熠熠生辉,不卑不亢地直视着他,再也不是当年在地下室那个瑟缩着的脆弱模样,却令他看得痴迷,“不平等的关系里没有爱,爱不是剥削和压迫。你要重蹈覆辙把我囚禁起来,做你没有灵魂的性爱玩偶或是性奴的话,不如现在就直接杀了我。”
“我告诉你我会爱上什么样的人。可以共情我的痛苦,尊重我的人格,能够让我发自内心地欣赏。”言许嗤笑了一声,“你能吗?”
少年变成了清冷俊美的青年。他独自在外成长了太多,摇身一变成为欧洲知名的青年画家,可以从容不迫地和他对峙了。
“你总说只要乖一点的话就能给我想要的自由。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渴望自由吗?因为从小到大,我的‘想要’无人在意,我的‘不要’不被尊重,我千辛万苦争取到的东西,轻而易举就可以被你剥夺。我在你面前从来没有说不的权力,我必须要讨好你才能不那么痛苦,这样靠你施舍的自由不是自由。”
“以前我太弱了,连拒绝你、和你谈判的资格都没有,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让我无法发声。现在,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吗?”
事实上,言许总是沉默的。
他甚少听到他的心声。
言许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把他们初见的经历告诉他,还是言许出国后,他去言许的老宅翻看了他的日记本,才知道十几年前他们就曾经遇见过。怪不得,当年为他读诗后,他会哭。
其实,出国前读诗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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