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想把那些事情就这样说出去,虽然他对钟渊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可是涉及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的选择的隐瞒。“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犹豫了一会,顾禾默还是问了出来。钟渊似乎早就在等待他的开口,语速飞快的接了上去:“可以。”“如果有一个人,他发现自己过去是一个很可怕的人,”顾禾默组织着语言,“他觉得有些接受不了,怎么办?”钟渊道:“这个‘很可怕’,具体体现在什么方面?”“他有很强大的力量,然后杀了很多的人,一直到现在,那些人都觉得他是敌人。”顾禾默发现,那些内容看的时候心里很难过,但是说出来却没那么有触动。“那他现在还想杀那些人吗?”“现在不想,”顾禾默咬着筷子,“他忘记了很多事情,也忘记了当初他为什么想杀那些人。”钟渊拧了拧眉毛:“既然他忘记了很多事情,又是从哪里知道他以前杀了很多人这件事情的?”顾禾默慢慢道:“从很多方面,各种的书籍啊,别人口中关于过去的一些叙述之类的……”“也就是说,其实他从来没有真正确切的回忆起这样一段过往,都是靠各种线索来猜测?”见顾禾默迟疑的点点头,钟渊叹了口气,道:“如果是这样,那你——那他怎么能够肯定,他的推测就一定是正确的?”顾禾默一愣。“可是证据确凿,还有一些特别符合他现在情况的证据,”他想起那个关于出口成真的事情,道,“就跟侦探片一样,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指向那个人了!”钟渊静静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无奈:“你怎么就确定,那些书上写的都是正确的?那些人说的话就一定是事实?”“越是久远的事情,其真相就越难以被探查,三人成虎,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钟渊似乎有点生气,“况且过去的事情,除了真正的当事人,有多少人知道它的真相,那些被历史掩埋的事实,又有多少人能够理解?”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顾禾默有点错愕,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些反驳的话,反倒是觉得钟渊说的还挺有道理的。“那先不管这个,你就说那个人该怎么办?他现在觉得很烦恼,因为过去发生了很多事情,就像你说的,他不知道真正的真相是什么,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和过去的那些事情脱不了干系。”“那他现在还想杀那些人吗?”钟渊问道。顾禾默摇了摇头。“那他现在还拥有以前的力量吗?”钟渊又问道。
顾禾默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最后一个问题,他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满意啊,满意的不得了,”顾禾默说道,“就是因为很满意,所以才不想现在的生活被打乱。”“那他为什么还要担心?”钟渊放下了筷子,沉声道,“力量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不用怕受到别人的牵制,现在的生活又很不错,这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再多的事情都已经消失在历史之中了,只要现在生活得不错,不就足够了吗?”顾禾默陷入了沉默当中,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看上去似乎轻松了很多,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又或者干脆不把烦人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吃完晚饭,他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看着看着眼皮就开始打架,昏昏欲睡。一杯牛奶被递了过来,顾禾默转头一看,钟渊端着杯牛奶坐在他旁边,轻声道:“安神助睡眠,喝了之后就去睡觉吧。”顾禾默接过牛奶,小口小口的喝完了,然后扑到了床上,一裹被子,神志不清的陷入了昏睡之中。钟渊拉好窗帘,关上了卧室的灯,轻手轻脚的合上卧室门,跑到客厅点了盏小灯,在灯下翻看着今天这次突然袭击的报告。这次事件似乎和上次鲸鬼与鲤鬼的幕后指使相同,只是尚且不知道他们袭击中心图书馆的目的是什么。那只魔异常的狡猾,情报部门没能得到任何有关的消息,派出的侦查人员反倒是失踪了不少。还有几份报告提到十层那些妖鬼的死状,当时后三层的看守人晕倒在一旁,等到善后人员赶到的时候,现场那些妖鬼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完整的形体。虽说死的是妖鬼,但是尸体上的伤口却令人生疑,目前的证据表明,言灵界中没有任何一种武器会造成那样可怖的伤口。所以情报部猜测,当时现场还存在另外一种东西,但是他们没有发现更多的踪迹了。钟渊揉了揉眉心,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道:“今天下午的事情,压下来,让那些人别去调查了。”电话对面的人没有发出任何的疑问,便应了下来。打完电话,钟渊将那些报告收了起来,此刻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外面夜色沉沉,宛如深渊。他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上一身睡衣,开门进了卧室。顾禾默抱着他的兔子抱枕,侧着身,被子被他踢到了一边,而本人却毫无察觉,睡得正香。钟渊轻轻的把被子拉了上来,给他盖好,然后缓缓的在他的眉心落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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