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阵惊呼。然而凌烟儿只是看了一眼:“连个药都端不稳,还不快去再盛一碗!耽误了病情你担待得起吗?”魏若云听过关于他们不合的传闻,但是亲眼所见还是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她本以为宋知微至少会说些什么,可他只是站了片刻,又转身去盛药了。可魏若云分明看见,汤药打翻的 棋差一招碎瓷片四散迸裂,周围一圈人惊呼着散开。“宋知微!”凌烟儿连名带姓呵斥他,“你什么意思,非要在爹爹病榻前与我争执,是嫌他病的还不够重吗?”宋知微手心大约是被划破了,鲜血顺着指缝淌下,他用淌血的手指着凌烟儿,无比愤慨:“别拿那一套来压我,师尊的病怎么回事你比我清楚!”
“你住口,休得一派胡言。我们俩的事日后再说,别因为这个你就信口雌黄,当面编排我,现在,请你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如意馆,好好给我冷静冷静!”“回去?回哪儿?这凌云阁有哪一处不在你凌大掌门的势力范围内的吗?我又能去哪?”宋知微的广袖上深一块浅一块的,大概是沾上了药汤和血渍,他整个人站在那里,眼神透着几分悲凉和绝望。“怎么?这会儿不乐意啦!当年你不就是看重我掌门之女的身份,才接近我的吗?怎么如今又埋怨起来了?该不会你觉得我没有对你百依百顺,让你失望了?”“我承认,当年我确实有错,可那也只是在遇见你之前的事情,而且卓瑶她有了孩子我也并不知情,要说有错,我也是错在不该对你有所隐瞒,这点事后我也向你承认了错误,为什么你非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呢!”“这么说,要是你当初知道卓瑶有孕,就不会再接近我了?”宋知微顿了片刻。“怎么?回答不了?”“没有发生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回答?”凌烟儿嗤了一声:“我看你是心虚所以无法回答吧!”宋知微又急又气:“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让这件事情过去呢!”凌烟儿冷言冷语道:“我过不去,每一天看到你,我就控制不住会想起那件事!要不,你干脆用术法将我的记忆抹去,不就皆大欢喜了。”“……”宋知微万万没想到凌烟儿还能有这番离谱的说辞,无语地沉默几息,终于爆发:“你怎么永远都是这样,每一次!你永远知道该如何刺痛我,非要逼得我哑口无言你才肯罢休。这些年我对你也算是百般迁就,可你呢?步步紧逼,咄咄逼人,近两年更是越发乖戾,根本不给人喘息的空间。我知道你心里有恨,可这都多少年了,卓瑶也早已去了魔界,我们就好好过好我们的日子不好吗?”“你现在是在怪我吗?明明是你做错了事,凭什么要我息事宁人?”“所以你是打定主意了,今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对吗?”凌烟儿梗着脖子,没有否认。“好,好,我算是明白了,可笑我还想跟你心平气和聊聊此事,如今想来,你是打定主意要羞辱我,不论时间场合,全门上下,谁日子过得像我这般。哪怕是随便拎个外门弟子,待遇都比我好吧!”“那你可就说错了,应该说,膳堂的阿黄待遇都比你好。”凌烟儿嘴角噙着笑意,讽刺到了极点。众人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恨不得都能原地变成透明人。魏若云悄悄问慕婵:“阿黄是谁啊?”慕婵看她一眼,没有回答。倒是姬元回过身来轻声解释:“阿黄是膳堂养的狗。”魏若云:“…………”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