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师尊?”“嗯。”“好吃多吃点,我还熬了粥。”北逸辣得脸通红,强忍着辣意又吃了一块辣子鸡。“师尊。”“嗯?”“身体还难受吗?”寒梓瑜抬眸看了眼面前的少年:“好多了。”北逸心想,哪里是好多了,通灵术能感知到你身体的疼痛,明明就是痛得要死,还强忍着不说。“师尊。”“嗯?”“我去给你盛碗粥来。”少年起身离开,带过一阵微风,风吹动了他的发,也吹动了那颗冰封已久的心。他的思绪被拉回同无镇,经历的总总在脑海中激荡,他低头看了眼左手手腕,这里有一根看不见的红绳,红绳的另一端到底在谁的手上。正当他疑惑时,少年捧着一碗热粥而来。北逸脸上堆着笑,热情洋溢。“师尊,快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寒梓瑜接过碗喝了一口,粥很浓稠,很合他胃口。“师尊,饭菜太辣,少吃一些,把粥喝了就休息吧。”“嗯。”北逸托着腮盯着面前的人,岁月静好的感觉,真好啊。“你不吃?”寒梓瑜放下碗,抬眸对上少年黏腻的目光,那眼神看得他一再想躲。“弟子饱了。”“嗯。”“师尊多吃些。”寒梓瑜被他盯得有些尴尬,他低着头将粥喝完,立马转身走回床边。北逸刷完碗筷,再次走进寝居,床上的人昏昏欲睡,北逸坐在案几旁批阅试题。烛光忽明忽暗,寒梓瑜转身看着案几旁认真批卷的少年,烛光将少年的身影倒映在一旁,大氅上的毛衬得少年有些可爱。寒梓瑜看得认真,少年一抬头,二人目光在暗夜中交织。北逸的心猛地一缩,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席卷而来。像春季微风,挠心痒肺;像盛夏惊雷,劈开灵魂深处;像瑟瑟的秋风,携沙尘乱心意;如三尺寒冰,刺骨扎心。
烛光随微风晃动,二人的眸光越来越热。寒梓瑜攥起手,转过身,盯着窗外。心好乱,为什么会这样,二十四年来,不曾这样过。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自幼时苦学功法,十八岁得升仙师,二十岁升为仙尊,饱览书群,多年来经历师尊离世、师兄辞别、师弟反目,也从未有过这种未知的感受。就像心里有棵小草,草想要生长,还时不时在他心中乱晃。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寒梓瑜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想不明白。北逸心跳过快,这颗心总是不听使唤,哪怕只是对视,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北逸低着头,攥着毛笔看着试题,已经忘记批到哪了,又根据痕迹一点点寻找。可心思全然不在批卷上,满心满脑全是床榻之人。寒梓瑜应该是厌恶我的吧,只不过是做了作为师尊的职责,所以才会救我,并给我修补灵脉。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什么天下大义什么正气使然,寒梓瑜怎么可能对我心生别的意思呢,根本不可能。北逸拍了拍头,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可他静不下来,他有一瞬间很想扒开寒梓瑜的心,看看那里都装着什么,前世他是否对本尊动过心,哪怕一丝一毫? 前世今生寒梓瑜这人冷漠无情,是不可能动情的,寒梓瑜是个无情无欲的人,不对,他就是个没有情欲的石头,心硬的撬都撬不动。仿佛只有这样想,才能抚慰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北逸批完试题看了眼床榻上的人,缓缓朝他走近,摸了摸寒梓瑜的额头,怎么越来越烫。“师尊”床榻上的人紧闭眼眸,蜷缩着身子,额上一层冷汗。北逸心疼地抬手擦了擦他额上的汗:“很难受吧。”他跑到厨房烧了一锅水,随即端到寝居为寒梓瑜擦拭身体。手指慢慢解开寒梓瑜的衣物,顺滑的白袍滑落,北逸收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身旁的人。月光从窗子里洒进来,照在寒梓瑜的身上,他似天上的人儿,让人不敢触碰。北逸颤颤巍巍解开寒梓瑜的里衣。肌肤浅露,北逸的喉结滚动,他盯着寒梓瑜白皙的脖颈,目光向下……前世寒梓瑜胸口处有几处伤,林月覃那个女人心思歹毒得很,生生将钉子钉进寒梓瑜胸口。他盯着那胸口,今生这里没有伤,只有肩胛处那里有道骇人的伤疤,是前几个月为救他被芜琦给抓穿了。北逸愣在原地,不知在思索什么,他又看了看寒梓瑜肩胛骨的伤,寒梓瑜今生为了自己受了好多伤。肩胛处被女鬼抓伤伤,在毒谷为救他中了谷毒、同无镇为他挡住红狐的伤害而吐血,现在为修复他的灵脉被反噬。北逸的心很乱,这些事一件件单独拎出来还能勉强劝慰自己,劝慰自己寒梓瑜只是承担了作为师尊的责任,寒梓瑜是个无情无义的虚伪君子。可所有事摆在面前时,所有的定论都被推翻,他并不是无情无义,他有血有肉,他为救自己屡次身受重伤。此时的北逸像个盗贼,指尖触碰那白皙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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