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死后,沈忱独自坐在一旁深思良久,有时一直想杀的人杀掉之后却又没有那么大的欢愉感,有的只是麻木与放空。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仰头看着夜色,幻想着杨昭便在身侧。“哥。”可回眸之际,身后空无一人,沈忱笑了,笑得有些无奈。如今自己是祸害,是人人嘴里的红颜祸水,是狼心狗肺之辈,手刃杨家数十条人命。杨昭怎可能原谅自己呢。“公子,一切准备就绪。”“嗯。”“公子,您这是何苦呢?”“黑暗总是要有人去照亮,坎坷道路总要有人铺平,我不愿他做那人。”“公子。”“我本就命不久矣,你倒也不必惋惜。”一旁的女子看着沈忱眼眸中流露出心疼之意:“公子,您一定会福寿绵长。”沈忱笑了笑。后日黄昏,他身着嫁衣,万里红装铺满长安街。那日既是他与皇帝成亲仪式,也是封后大典。沈忱成了皇后,他与秦雍并肩同行一步步登上高台。听着高台上的宦官高生念着封后之词,沈忱的心一阵阵的疼。随后他看着高台下的文武百官跪拜在地。皇帝秦雍走到沈忱身侧:“沈忱,跟着朕,绝不委屈你。”沈忱轻轻笑了,皇帝不过是用此法将自己牵制在他身侧。“皇上,小民有一事相求。”“还称小民?你如今是朕的皇后。”“妾身有一事相求。”“但说无妨。”“为我祖父正名。”“皇后别心急,待与朕洞房后,朕开心了自会考虑此事。”文武百官跪拜后,一人带着捷报突然赶来:“皇上,前线来报。”“快讲。”“城阳关、无贫关、宗息关大捷,杨昭节节败退,已身受重伤。”“好,好得很,赏,赏,见者有份,赏。”话音刚落,一支箭矢朝着高台射了过来。沈忱心急之刻,立马挡在秦雍身前,箭矢贯穿沈忱的肩甲。“狗皇帝,你苛政重税,你滥杀无辜。”沈忱咬着唇不敢看高台下的师父(此师父,是他幼时祖父为他请的师父,如今是当朝宰相,而前日刚被贬官。)“沈忱,你个妖后,红颜祸水,该杀,该被千刀万剐。”
沈忱慢慢抬眸,他大声唤了一句:“师父,别执迷不悟了,放下刀剑,看在你是我师父的面子上,皇上会饶你一命的。”前宰相(吴文博):“沈忱,我教导你数年,不料你竟与此狼心狗肺之人苟且一起,别叫我师父,日后你我师徒恩断义绝。”吴文博身后跟着一些仁人志士,还有一些贤臣,人人高声呐喊:“狗皇帝,放了十三位贤臣。狗皇帝放了十三位贤臣。”沈忱侧了侧头,看着秦雍不可耐烦的面容 ,他知道时候到了。吴文博带的军马立马在此厮杀了起来,他一堂堂文官竟也身着战衣骑着马匹杀了几位秦雍的左膀右臂。皇宫里战乱不止,鲜血满地。几支箭矢朝着秦雍而去,沈忱抽出一旁的剑接连挡下几支箭矢。他看着师父的面庞,突然握着剑朝着秦雍便要刺去。师父举着箭矢射中沈忱的手臂,他手中的剑砰得掉落在地。下一刻,几队羽林卫和护城军赶来。关键时刻,沈忱握着剑飞下高台。师父也来到沈忱面前,他冷笑着:“沈忱,自今日后,你的手上便又多了几条人命,你杀了亲人,如今又弑师,哈哈哈,哈哈哈。”沈忱握着剑的手抖了抖。吴文博瞪着沈忱:“杀啊,杀啊。”见沈忱犹豫不决,他挺身冲向沈忱手中的剑,剑刃刺破肌肤,冲进胸膛的声音直入沈忱脑海。师父胸膛留下的血一滴滴砸进沈忱心中。他强忍泪意,握着剑,用力再次一贯,剑刃刺穿师父的胸膛,他一把拥住师父。“师父。”“小忱,往前走,莫回头,莫回头。”沈忱的嘴唇颤抖,眸中的泪积蓄:“师父。”吴文博手臂垂下,沈忱的神智丢了片刻。直到一人的尖叫声响起,沈忱才回了神。“沈忱,你弑师,你该下十八层地狱,你万死不辞!”沈忱握着剑,一下划破此人的脖颈,鲜血洒了满地。他一人将吴文博带的几位贤臣,全部斩尽。沈忱握着满是鲜血的剑,走向高台。“妖后,你手刃血亲,就该下无间地狱。”“沈忱,你当死!!!”他身后兵戈交接之声响彻云霄,咒骂声和厮打声不绝于耳。突然又有几支箭矢射来,沈忱快速用剑击落,随即一把拥住秦雍,那箭矢正中沈忱胸口。“沈忱,沈忱。”沈忱看着秦雍那担忧的脸色,内心终于放下了愁思,慢慢得他想起了杨昭,想起那些在边疆的日子,塞外的大漠虽孤寂,可却是那样的自由。“阿忱,别睡了。”“阿忱,哥来接你。”“跟哥走吧阿忱。”沈忱伸出手去拉,可整个人却跌进无尽深渊中,他猛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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