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少吃两口没事,两个小的常年吃不到什么油水,还是得多吃点有营养的补一补。江竹又忙碌了一会儿,夕食便都做好了。叶安年在堂屋放好了桌子,摆好了碗筷,喊两个小的出来吃饭。晚上江竹做了黄豆焖小鱼仔、玉米炒山药,主食是白米饭,还做了个冰糖山楂水。黄豆焖小鱼仔是叶安年特意点的,一上桌,江竹就给他舀了一大勺。色泽金黄的小鱼仔浸泡过用青红辣椒炒出的酸辣汤汁已经十分开胃可口,咬一口还能品到表皮被炸焦的口感和香味。黄豆也是先用热油炸过的,和鱼仔一起焖过后又酥又香,嚼着十分下饭。满满的一大碗黄豆焖鱼仔转眼就下去了大半,福崽和丁秋的碗里都堆的冒了尖。叶安年夹起一条金灿灿的小鱼,没有急着送入口中,他盯着这条小鱼仔,有些恍惚。他早已不记得当初他妈妈做的那道黄豆焖鱼仔是什么味道,只知道很好吃,他当时念了好久。可是,当刚刚口中被江竹做的焖鱼仔的咸香味充满的时候,他却突然觉得就是这个味道。“吃好了?”江竹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还没。”叶安年回过神,见自己碗里还剩下一点米饭,舀了一勺玉米炒山药。去了皮的山药块雪白雪白的,上面点缀着点点金黄的玉米粒,清甜脆爽,很对他的口味。“我做的黄豆焖鱼仔如何?可合胃口?”江竹问道。叶安年点点头:“很合。”江竹笑开。一顿饭吃的四人个个肚子滚圆,江竹端上晾好的冰糖山楂水,每人盛了一大碗,酸酸甜甜的,正好消食。吃过饭后,两人一起收拾碗筷,两个小的收拾桌椅板凳。等忙完这一切,正好戌时刚过,又到了给叶安年熬药治耳朵的时候。药庐里药罐又在小泥炉上咕嘟咕嘟的煮着。叶安年躺在江竹的腿上,左耳上泛着一层淡淡的粉红色。江竹一边在他耳部的穴位上刺入银针,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过些日子我还要去镇上抓药,顺便给你给置办木刻用的工具,再买些糖果点心,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么?”叶安年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没有了。”“买些新棉花吧,等冷了给福崽和你做两身冬衣。”江竹道。“还早呢。”叶安年觉得眼皮有点重,眼睫抖了抖。“不早了,这一日日过的很快的,眼看月底咱们还要办喜事。”江竹修长的手指捏住针尾,轻轻捻了捻。
耳朵上一阵酸麻的痛感传来,叶安年下意识抓紧了江竹的衣摆。“有感觉?”“……嗯。”叶安年咬了咬唇,听见江竹说:“看来已经见效了。”酸麻的感觉过后,眼皮又沉重起来。他卷翘的睫毛颤了颤,最终抵挡不住,合上了眼睛。恍惚间,感觉身上的小毯子被江竹扯了扯,将他裹得更严实了些。 腊肉焖饭清早天气阴沉沉的,不知是不是昨夜睡得酣甜的缘故,叶安年起了个大早。江竹正在堂屋里忙碌朝食,丁秋在一旁打下手,西屋福崽还在睡着。他洗漱过后,也去堂屋帮忙。朝食做的简单,江竹煮的杂面条,放了几颗鲜嫩的青菜,卧了四个鸡蛋。放好桌子,拿好碗筷,叶安年去叫福崽起床。福崽其实没有赖床的习惯,小孩子睡得早,自然醒的也早,一天到晚精神头足的很。江竹说许是因为敷脚的药里有些安眠镇痛的药材。叶安年把福崽叫醒,帮他穿好了衣服,又打了洗脸水端到床边,小团子就自己乖乖洗漱了,没有一点起床气。待洗漱好,江竹来给福崽脚上换了药,又重新包扎起来,叶安年就抱着他到堂屋的小木墩上坐下。一家四口围着桌子吃完了饭,江竹又背上了他的药箱子。“葛木匠说他这两日总是头疼,昨儿我给他诊了脉,因着没背药箱,今儿个给他配了几副药带过去,顺便再去吴叔家给他看看腰。”“晌午可能就不回来吃了。锅里我放好了白米和腊肉,到时你自己去屋后的菜地里拔几颗青菜,烧火焖一焖,浇上料汁就是腊肉焖饭。”叶安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灶台上果然放着一碗已经调好的料汁,黑乎乎的,闻起来倒是香,应该是搁了香油。“烧火烟大,你要是觉得呛了,就让丁秋来。”江竹道。“没事,这几日喝着药几乎已经不咳了。”叶安年觉得自己没那么娇气。他看了一眼外头,天好像阴的更沉了,便转身去找了把油纸伞递给江竹:“有备无患。家里的事有我,今儿天气不好,你早点回来吧。”“好。”江竹接过伞,笑眯眯的出了门。堂屋里坐在桌前的丁秋听见两人的对话,叹了口气。“秋哥哥,你怎么了?”福崽托着腮,一脸疑惑的问他。丁秋:“先生以前出门总会跟我打声招呼的,如今却根本都记不起来了。”“噗,”福崽噗嗤笑了,“那是因为现在有我哥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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