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脸疑惑的看向他:“前几日,不是才下过雨?还不用浇吧。”江竹:……“那你说,想做什么?”“趁着现在夜深人静的,倒是可以把福崽他们换下来的衣裳拿去河边洗了。”叶安年说着,就把手里的扫把放到一旁立好,然后就往堂屋走去,端洗衣盆。江竹捏着风灯提手的手抖了抖,他一把将叶安年拉回来,圈在怀里抱紧。“你……怎么了?”叶安年眨了眨眼睛,被抱的有点懵。江竹深吸了口气,片刻后才开口道:“听我的,不抓兔子,不浇地,也不洗衣裳,我们出去走走。”“可是……”叶安年还要再说什么,被江竹用力抱的更紧了些,勒的他后腰处有些疼。“我知道望月山脚下的那条小溪,有一处地方很漂亮,我们去看看。”“哦,”叶安年懵然点头,“那好吧。”将他身上的披风裹得紧了些,江竹一手牵着他,一手提着风灯,两人悄悄出门去了。月朗星稀,今夜的月亮亮的出奇。望月山脚下的小溪在月光下仿佛一条银色的绸带,水光粼粼,蜿蜒远去。江竹牵着叶安年寻到溪边一块较大较平整的石头,他把自己的衣摆铺开垫在上面,然后拉着叶安年一起坐下。“是不是很漂亮?”江竹问。叶安年看着水波粼粼的溪水潺潺流过,水声泠泠,山风拂面,一切都比白天更加的清晰静谧。回头望,远处依稀还有几点暖橘色的灯光,不知是村里谁家还没有入睡。“嗯,好看。”被清凉的夜风拂过面颊,叶安年觉得自己的晕眩好了许多。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朝小溪里丢过去。——啪!石子落水,溅起一圈水花,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煞是好看。江竹见此,也拾了一颗小石子朝小溪里丢过去。石子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砸入水中,落在距离叶安年的那颗石子较远些的位置。“再来。”叶安年被他激起了兴致,这次用了些力气,把石子抛的比江竹更远。江竹瞧着那一圈圈荡漾开的波纹,也用力将一颗石子丢出去……波光粼粼的溪中,水花四起,两人都玩的上了头。叶安年一个投掷的大动作,头上的兜帽滑了下来。他头上的发冠已经松散了,耳边有碎发垂下来,醉酒后一双眸子迷迷蒙蒙的,氤氲着淡薄的水汽,眼尾还泛着红,那颗孕痣便显得愈发鲜亮了些。江竹看的心头一跳,伸手拦住他的腰,将人拉的贴近自己。他一双桃花眼半眯着,微微勾起唇角,俯身吻下去。
叶安年眨了眨眼睛,眸中的迷蒙散去了一些。但只是怔了片刻,他便伸手圈住了江竹的脖子,迎身上去。耳畔是潺潺的溪水声,偶有蛙声和蝉鸣。唇齿间是淡淡的青草香,带一点微苦,叶安年被迫迎合着,细细品着这些味道。他微微皱起眉,似是酒醒了一些。但这夜里太凉,身边的人又热得像火炉一般,他懒懒的,不想动。远处不知何时响起了几声犬吠,将两人的心绪拉了回来。江竹轻轻松开他,若无其事的坐正身子。“咳,”叶安年轻咳了一声,回想起方才江竹口中的味道,还是问了出来,“你,吃了什么?”“葛花,野菊,”江竹侧头看着他,“都是解酒的药材,这溪边就有。”叶安年抿紧了唇,微微瞪大了眼睛。“怎么了?有没有感觉酒醒了些?”江竹笑起来。叶安年耳尖发烫,这人花样还真是多。然而,他刚要开口,一道突兀的声音却惊的他后脊汗毛都竖了起来。“啊!”“唔,嗯~” 偷听深夜寂静, 这两声叫唤就显得格外突兀刺耳。叶安年乍然被吓了一跳,酒已经彻底醒了。那道声音离他们并不近,但因着夜深人静, 听的倒是十分清楚,是一道有些熟悉的女声,还在咿咿啊啊的叫唤着。他深吸了口气, 到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那是什么声音, 和江竹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有点尴尬。“回去吧。”他小声对江竹道。江竹点了点头, 两人都对偷听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起身时却忽听另一道颇为熟悉的男声响了起来。“芳芳, 你这胆子可真大。”“亲事都要定了,竟然还敢深更半夜的来跟我干这事。”叶安年迈出去的脚步顿时被钉住了, 这声音,好像是叶安松的?而那道女声,如果没听错的话, 应该就是季芳芳。愣神的片刻,季芳芳的声音自那片树林里传了出来。“怕什么,反正我要嫁的也是个不能人道的铁匠,他都不行,还去喝花酒, 我怎么就不能找人了?”叶安年:……他都听到了啥?昨儿个还听葛二娘说姓季的姑娘眼光高, 挑遍了整个镇子都没有能入眼的,这就定了那铁匠了?而且,她怎么跟叶安松搞到一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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