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年见他手里的纸袋子鼓鼓的,显然包子不只买了一个。便问道:“你怎么不吃包子?”“我惦记二姐的手艺。”江竹笑道,“你吃了这么些年,也该换我吃了吧?”叶安年抿了抿唇,没说什么。他自然知道江竹是说笑的,不过是不想让自己吃冷掉的鸡蛋烙饼罢了。江竹一共买了四个大包子,本想若是叶小梅回来,给叶安年和叶小梅一人两个的。结果叶小梅一中午也没有回来。有萧二娘领着,两人倒也不担心,若是叶小梅对魏风有好感,两人多处一会儿也不是坏事。两人凑在一起吃了晌饭,江竹就又回去了。叶安年一个人坐着看摊,刚吃了饭,还有些犯困。他正困的要磕头儿的时候,眼前突然掠过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是个身材纤瘦的女人。那女人的侧脸,他印象很深,好像正是周记当铺那个老板的闺女周蓉,他便宜爹即将要娶的女人。叶安年一个激灵,瞌睡顿时醒了。他记得叶成河应该才跟周家定亲才对,但瞧着周蓉来泥人巷,竟是停在了一个卖小孩肚兜、虎头鞋的摊子面前,在仔细挑选着。心中顿时疑惑起来,两人还没成亲,这周蓉孩子都有了?难道两人是奉子成婚? 亲事成了叶小梅赶到小云酒肆的时候, 还是晚了些,萧二娘已经在等了。她很是不好意思的连声道歉,萧二娘倒是不在意, 把碗里的剩下的酒一口闷了,就带着她往有客来酒楼去。还没等到跟前,叶小梅离老远就瞧见有客来酒楼前面站着一个穿着湛蓝色布衫的年轻男子。男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手上拎着个食盒, 立在酒楼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 站的笔直。魏风长相硬朗, 额上的疤痕显眼,很好认, 叶小梅离老远就认了出来。不知为何,她远远打量这汉子, 竟有些脸红。萧二娘丝毫不知叶小梅的心思,她扭着腰,打着酒嗝, 一见魏风就笑吟吟的迎了上去。“人我给你领来了,你今儿个有啥打算?是带回家见见,还是咋着?”魏风算是她的“钉子客户”了,人不错,就是因为这脸上的疤和闷葫芦性子, 一直没有姑娘和哥儿看上。眼看着今年已经二十五了, 过一年大一岁,就更不好找。不光魏风着急,萧二娘觉着自己比他还急。想她在这甜水镇上当红娘这么多年了, 还是头一回遇着魏风这样不好出手的大龄汉子。
就连那有隐疾的铁匠学徒张正和,前两日都跟那月牙村的季姑娘定下了。好在遇上了这叶家姑娘, 倒是个心明眼亮的。魏风眼瞧着萧二娘领着叶小梅越走越近,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自打上回跟叶小梅见了面,他回去之后心里就一直很是忐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错话。那句“想吃啥,以后我做给你吃”,也不知道说的僭越不僭越。好在,没多久萧二娘就给他送了消息,说这叶家姑娘愿意在跟他见一见。魏风知道这是有戏,那天回去愣是激动的一晚上没睡,就是一只在盘算,今儿个见面应该带点啥,见了面俩人又该说啥。而且,不说别的,他心里对叶小梅的第一印象也很不错。温温柔柔的一个姑娘,话不多,说话软软绵绵的很好听。不像别的姑娘,不是大嗓门,就是一上来就对他挑三拣四的,“当当当”一顿说,他是一句话也插不上。他这么一不说话,那些姑娘就更看不上他了,说他木讷,脸上有疤,看着凶。魏风有些紧张的直挠头,萧二娘领着叶小梅到了跟前,他张了张嘴,憋了半天,脱口就是:“你吃了没?”萧二娘:……萧二娘瞧着他这憨憨模样,气得差点当场上去就是一脚。好在叶小梅及时开了口,柔柔道:“早上吃了饭来的,魏大哥,你呢?”魏风一愣,赶紧回道:“吃了,我,我也吃了。”萧二娘听着魏风聊天就费劲,又生怕他冒出什么憨话来,赶紧道:“那咱们找个地儿坐坐?”“成。”魏风应完,又看向叶小梅,问道,“你有啥想去的地儿吗?”萧二娘听他这一问,还真是又欣慰又无奈。欣慰的是这小子总算是知道问问女方的意思了,无奈的是,这话问的还不如不问。人叶家姑娘,家是附近村里的,镇上不常来,更别说去哪喝茶吃饭了,问人家想去哪,人家哪知道?“咱去听听戏,吃点瓜子茶水,如何?”萧二娘问叶小梅。叶小梅自然不会不应,点头说好。三人便去了,萧二娘常领人相看的曲香梨园。正巧今儿下午唱的那出是《天仙配》,讲的是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可不正合适两个小年轻来听听。为了撮合魏风和叶小梅,萧二娘可算是花尽了心思,肉疼的花钱买了三张戏票。还好魏风虽然不会说话,相看了这么多回,眼力见还是有的,三人进去坐下后,他带了自己做好的红豆糕来,出钱点了瓜子、果盘,还要了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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