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恒一愣,这才察觉出自己方才的不妥。挤出一个笑来:“那行,你们去吧。有什么要问的再来找我。”叶安年应了一声,被江竹牵起手,两人并肩出了书院。文恒盯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一个俊美洒脱一个清冷飘逸,般配的很。“唉……”他叹了口气,抬手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嘟囔道:“你真是畜生啊。”另一边,叶安年和江竹已经赶着牛车,溜溜哒哒往泥人巷去了。两人赶着牛车,不好从巷子里穿过,还是绕道去的那条街。街道确实如文恒所说的那般冷清,只有一家朝食铺子,还有一家卖油纸伞的开着门,与热闹的泥人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且名字就叫西街,十分草率。两人最后在那家朝食铺子前面停了下来,将牛车拴在铺子对面的歪脖子柳树上,就一起进了门。这家朝食铺子实在不大,铺子里放了两张桌子,外面一左一右也放着两张桌子,拢共也就能坐下七八个人。此时铺子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在独自忙碌着。见两人进来,招呼道:“二位想吃点什么?”叶安年看了看她锅里正在煮着的东西,道:“来两碗小馄炖吧。”“好,二位稍等。你们赶的巧了,我这头一锅的馄炖刚煮上。”馄炖熟的快,不多时,那老婆婆就端着两碗馄炖给他们放到桌上,还转头去后面端了一小碟腌菜给他们。“这是老婆子我自己腌的,尝尝味道如何?”两人同老人道了谢,叶安年就问起这条西街上事。“老人家,不瞒您说,我们其实是想来这条街上赁一间铺子的,不知您对那些招租的铺面可有了解?”老婆婆明显一愣:“这条街这么偏僻,你要开什么铺子,为啥非要来这里开?”“想卖些给孩子玩的小玩意儿,不是想着这里离泥人巷比较近,容易吸引人来。”叶安年直言。“那你们可看错地方了。”老婆婆一边勤快地擦着桌子,一边回答,“你瞧这条街上,就我们这两家铺子开着。”
“我这应当是最早开起来的铺子吧,几十年了。这里离大家住的地方远,平时来吃饭的,就只有那条泥人巷里来卖东西的小摊小贩,我跟他们也都混熟了。”“而那家卖伞的,也在这干了十来年了,靠的都是老顾客。剩下那五六家在招租的铺子这期间也租出去多次,但是不管做什么生意,都撑不过多久就关门了。”江竹闻言皱了皱眉:“那您可知,那几家铺子是什么人在出租?”“是周家的”老婆婆道。“哪个周家?”叶安年问道。“还能有哪个周家,”老婆婆和蔼的笑笑,“自然是开当铺的那个,周在乾。” 原地开张(捉虫)周在乾两人熟啊, 可不正是周蓉她爹,算起来还是叶安年未来的继外祖父。“这镇子还真是小。”江竹夹了一条酸咸爽口的腌黄瓜,不由感叹道。老婆婆不知他是何意, 笑着道:“是啊,咱们这甜水镇是不大。但招租的铺子也不少啊,容老婆子我奉劝一句, 你们最好还是去别处租的好。”“此话怎讲?”叶安年问道。“唉, ”老婆婆叹了口气, “这周家周在乾, 你们应当也听说过,经商赚钱是一把好手, 又是开当铺的,也有不少人脉, 不过这个人的人品怕是就一言难尽了,可以说为了赚钱什么手段都用。”“这条西街上的铺子,早在十多年以前啊, 那都是各有各主的,那时候这条街也还没有现在这么冷清,这街上的铺子有卖布的,有卖粮的,有卖花的, 反正都没空着。”“后来这周家便开始做生意, 没过几年就把这当铺开起来了,而且赚的越来越多,就把这这条街上, ”老婆婆说到这,站在门口往南指了一下, “喏,就那边挨着的那五家,都给买了下来。”“既是他们买下的,那为何如今这些铺子都空着?”叶安年有些纳闷起来。“都没开下去呗。”老婆婆叹了口气,“旁人都说是那五家铺子的风水不好,也有说这条街风水不好的。但要我看,那就是遭报应了。”她这话立时引起了两人的兴趣,叶安年和江竹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微光。江竹‘啧’了一声:“看来这周在乾恶事没少做啊。”“岂止啊。”老婆婆拽了张凳子到锅边坐下,一边煮着小馄饨,一边开始絮絮的讲起来。“这周在乾年轻时就是个混混,抢占了镇上一个漂亮的良家姑娘,逼着那姑娘嫁给了他。两人生下了一个女儿,就是周蓉。后来周蓉一两岁的时候,那姑娘又怀孕了。”“这本是件喜事,可偏偏那周在乾成日在外面鬼混,赌钱还去喝花酒。这事被那姑娘知道了,跟他闹了几回不成。一日趁着周在乾不在,逼债的人找上门,威逼那姑娘委身于他替周在乾还债,姑娘无法,就上吊自尽了。”“打那之后,周在乾更是堕落了,没多久就勾搭上一个青楼女子,还让那女人怀了他的孩子。可能是觉得周蓉一个女孩不中用吧,周在乾在赌坊赚的钱都给了那青楼女子,虽然没替她赎身,竟是哄着她把那孩子给生了下来,倒果真是个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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