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年摇摇头,本想说明日他就去看看铺子,若是文恒没啥事,也可以一起过去,但想想这傻少爷去了怕也只是去添乱的。便道:“没有了,叫你家少爷好好读书吧。”家丁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应承一声就走了。江竹站在他身边,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年年,你现在贬损人都这么有内涵了。”叶安年白他一眼:“不许叠字。” 铺子翻修西街位置偏僻, 铺子面积也不大,一年五十两,别说租了, 买下来都足够了。这么离谱的价格,可能翻遍整个甜水镇,也就只有文恒这傻子才会答应。不过叶安年没有意识到的是, 其实不管谁去谈, 这铺子的租金都便宜不了多少, 只是文恒人傻钱多, 所以被坑的也比一般人多些罢了。周在乾本就是个黑心的,西街那几间铺子最短的也闲置半年了, 镇上根本没人租,坑的都是外来做买卖的。下午又是赵楠、杨池和言哥儿三人过来帮叶安年捏泥叫叫的时间。自从三人的考教通过之后, 叶安年就给他们都定下了工钱,一天十二文。这活儿轻巧,而且他们也就来下午半天的功夫, 往那一坐,只要动动手就能赚钱,三人都很满意,也都干的很用心。如今他们的速度渐渐提上来了,学新的动物造型也很快就能上手。一个下午, 四个人就捏了二百多个造型不同的泥叫叫出来。叶安年带着三人将捏好的泥叫叫在窗台和石桌上摆开晾干, 等到后天下午他们再来时,就能上色了。次日一早,天才微微亮两人就赶着牛车出发了。结果才出村子不久, 遇上了同去镇上的周良,牛车后面满满当当坐了六七个人。自从两人买了牛车之后, 其实已经很少能和周良的牛车遇上了,自己有车方便,不必赶大早,眼下越来越冷,可以多睡一会儿。但今日要去看铺子,他们就走的早了些,谁知道就碰上了。两人跟周良打了招呼,便各自赶车,不再多话。一路都很安静,倒是难得没遇上嘴碎的大娘婶子。到镇子入口,周良照常停下来栓牛,叶安年和江竹跟他话别时,却见吴香莲竟然也在车上。叶安年不禁有些纳闷,以吴香莲的性子,见了他竟然能忍住不阴阳两句?正奇怪,就听旁边有个大娘对吴香莲道:“你家安松不是没考上吗?你这还大包小包的给他送东西啊。”“要我说,他这也老大不小了,过年都十九了,不如正经娶个姑娘成家。俗话说,先成家后立业,说不定娶了媳妇,他就考上了呢。”这话倒也没有恶意,但吴香莲一听对方说叶安松没考上,立时就火了。“关你啥事?我家安松那不是没考上,定是那评卷子的人评错了!”
“哎呦,还嘴硬呢。”那大娘一拍她肩膀,“没考上也不丢人,你愿意供,大不了叫他明年再考呗,你急什么。”“起开!我不跟你说了。”吴香莲一甩膀子,把大娘的手给甩了下去,撞得她一个趔趄,匆匆就走了。叶安年盯着吴香莲的背影混入人群中,连江竹何时赶着牛车走了都不知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江竹伸手在他眼前晃晃,问道。叶安年回过神来,望着江竹:“你说,叶安松落榜了不回家,吴香莲还大包小包的去书院看他,为什么?”江竹挑了挑眉:“没考上就怪评卷人判错了,也是离谱。”两人对视一眼,江竹“吁”了一声,叫牛车掉了头,两人直奔文府找文恒去了。可巧文恒也要去找他们,昨日忘记把铺子钥匙给叶安年了。叶安年一见文恒那张嬉笑的脸,就想起他被坑了五十两银子租铺子的事,心里直喊他冤大头。冤大头文二公子把铺子钥匙给了叶安年,就要带着家丁去书院,却被叶安年叫住了。“这几日你去书院的话,多盯着叶安松些,他若是有什么动向,及时告诉我。”“成。”文恒答应的痛快,又问“他干啥都要跟你说吗?”叶安年:……“读书吃饭去茅厕这种的就不用了。比较反常的,比如他见了谁,去了哪。”“哦,懂了。”叶安年怀疑他根本没懂。“你可以派个家丁去盯着。”江竹提醒道,“这样也免得他起疑。”“这好办。”文恒咧嘴笑笑,“我别的不成,家丁还是有不少的。”“那就派家丁去,这几天尽量别跟他起冲突。”江竹的话让叶安年松了口气,他是当真觉得家丁都比文恒靠谱些。“铺子这边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等开业之后,我再按你爹的要求给你找个活儿干。”说完,就跟着江竹一起坐牛车走了。原本对去书院十分排斥的文恒,一想到要去盯着叶安松,突然来了兴致。对那四个跟班道:“都听见没?给我把叶安松盯紧了!他一天去了几趟茅房,喝了几口水都要告诉我!”“是,二少爷!”四个家丁齐声答应。……另一边,叶安年和江竹去西街看新租的铺子。西街十分安静,今日就只有钱婆婆家的食铺开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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